还在陈家的时候,虽然也练了很久刀工,但她几乎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每天对刀工的练习都是切就完事了,从来没有人从肌肉的发力这一块教她。
而在鬼屋的这半个多月,许老怪几乎把陈苒刀工基本功这一块,全给补上了!
甚至不仅仅是基本功……
每天泡的药汤,每天许如意给她按摩的手法,甚至还有许老怪现在取出来的珍藏多年的药酒……
可以说,这待遇练当年的杜召虎都没享受过。
他动作麻利地把猪皮重新给陈苒铺好,看着许老怪掏出来的珍藏药酒,笑得有点憨厚。
“剁这鸡粥最是废手臂,一会儿得好好给小师姑歇歇,今天的三套鸭我来帮忙拆骨头吧?”
许老怪叹口气:“这药酒当年师父都没舍得给你用,你不怪师父吧。”
这药酒中的材质许多都已经进了保护名单,这瓶酒他珍藏了几十年,药力正好。
杜召虎的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当年死活没学会这鸡粥的斩法,废了那么多猪皮,哪里用得上这么好的东西。”
许老怪微不可见地点点头,两个人一起盯着陈苒的刀。
换了一张新的猪皮,陈苒开剁了!
这鲜嫩的鸡胸肉都是杜召虎一大早拆下来的,又嫩又弹,上面的筋膜和脂肪都剃得干干净净,直接开剁就行。
陈苒先空挥了两下,思考着鸡肉切开的手感,一刀斩下!
这刀微微有点收敛,鸡胸的最下层还粘连一点,没有完全分开。
不过,第二刀她立刻就调整好了力道,一刀下去,鸡胸干脆利落地分开,而猪皮丝毫没有破损。
这一刀下去,她沉吟了一下,刀直如骤雨般落下!
可是,因为不能斩破猪皮,每一刀都是在空中用最大的力气挥舞,碰到砧板的时候力泄一空。
看似用了绝大的力量,可是因为最后的力气都是收着的,每一刀剁下去都静悄悄地一丝声音也没有。
倒是窗外砸落地上的雨点,噼里啪啦如鼓点,给雪亮的刀光配上了音效!
一块鸡胸先变成条,然后慢慢被剁成一滩肉泥,最后又变成细腻柔滑近乎液体的鸡茸。
陈苒不知道自己剁了多少刀,倒是一边的杜召虎掐了一下时间,足足用了十分钟。
等到这一滩鸡茸终于剁好,她的小臂已经开始又麻又胀了。
“好了,先用热毛巾敷一敷,等这道鸡粥做好,再用药酒揉。”
为了鸡粥的味道,鸡茸连砧板都不能沾,药酒就更不能现在就用了。
“好。”
早上许老怪就吩咐陈苒熬了一锅松茸鸡汤,这个鸡汤,就是用来做这道鸡粥的。
“接下来的这个手法,我只能口述,然后你自己来试着做。”
用这么难的手法剁好鸡茸是这道菜第一个难点,而把这鸡茸处理得仿佛白粥一般,则是第二个。
既然是以荤仿素,那么在外形上也要做得天衣无缝。
煮熟的鸡茸外观要跟白粥一样,有一粒一粒的形状,彼此之间绝不粘连,这才像真正的白粥。
而要做到这样的外形,必须要对火候有极深的把握。
温度过高,鸡茸连缀成一片,外形上就不像米粒了;而温度过低,鸡茸散碎又不成米粒。
“关火,等到砂锅的沸腾刚刚平息的时候,一手搅汤,一手倒入鸡茸。”
剁好的鸡茸甚至不像肉泥,而像是稍稍浓稠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