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呢,这局棋已经下完了。该去别的地方准备下一局的内容了。”魔女的手中浮现出一枚新的棋子,那看上去像是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打着太阳伞的优雅女性。“不过我稍微有点新想法了喔。在下一局开始之前别来碍事,我想看看小幽香会有什么故事呢。”
她也离去,就此从棋盘边消失。
很快,许多待在附近,围观棋盘但却不参与的玩家也逐一隐没,前往了其它的去处。
于是一切便都安静了下来。
原人看着三足鼎立的棋盘,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他也走了。
而当他走开的时候,三枚鼎立的棋子中,代表着‘亚当’的那一枚棋便开始脆化,崩解。但在完全消失之前,却主动地撞上了其它的两枚棋——
三足,可以鼎立。
两极,便要分生死。
而若是三足趋向两极时,在这之间存在一个过程。那枚最终的结果,便只有在将死的第三极所引导下的共灭。
于是一切便都消失了。
桌游俱乐部不复存在,三枚棋子化作乌有,甚至于棋盘本身也迎来坍塌。只剩下最终那一枚孤零零的小光球静立在虚无之中,一闪一烁。
在那之后,又过了很久。
很久,很久,很久。
棋盘的碎屑一点点地朝着小光球汇聚,集中,最后,成为它的一部分。
——这会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
……
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
“最后的圣皇也坠落了……果然,你们都死了啊。”
“一切就如同我所计划的一样。旧的宇宙死灭殆尽,而所剩余的残留物则被我们所在的终战宇宙所吸收,构成新的多元。”
洛叶注视着天空,感知着体内关于‘基因锁’这一概念的消除。她知道原人的目光已经从这不再有资格作为棋盘的多元中离去,而这方正在从有限多元趋向无限多元的终战宇宙,便也就此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这便是你所期望的结局?”艾丽斯出现在她身边,问道。“以计谋而非战略,不经由双手而获取的胜利?”
“这便是我所期望的结局,也是我所绸缪的结果。”
洛叶弹了弹手指,收回自己的视线。
“杀光一方,杀光几方有什么用处呢?杀光凡人,杀光万族,杀光恶魔队……我们并非做不到,并非全无把握。但在那之后呢?”
“该亚升不了阶,棋局会继续。”
“人类成不了主角,棋局会继续。”
“而一旦执棋之手的棋局继续下去,我们无论做了些什么,抑或者改变了些什么。其最终的结果都只是在新的棋局中被推倒重来,而到那时,我们甚至就连昔日有所成就时的自我感动都不会留下。”
“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真正的胜利,是将这些支配着万物命运的执棋之手尽数送走——它们的棋下完了,它们自然就会走。而在这基础上,我们保下来的东西越多,我们的胜利便越是丰厚。”
她注视着艾丽斯,眸若点星。
“那么应该如何胜利呢?很简单,原人的目光移开之前,亚当决不会败。原人的目光移开之后,亚当决不会赢。最终,平衡会被破坏。圣皇之间必然决出生死。支撑人类侧的圣皇和支撑万族侧的圣皇,无论哪一方落入颓势都会想方设法和对方同归于尽,而在那时,我们所在的终战宇宙,以及和我们合作的亚当。便是作为最小,但却能够影响平衡的砝码,也是确保圣皇无一生还的保障。”
“我们所筹划谋算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摆平亚当。而现在,一切已成定局。”
她看向艾丽斯背后——复制体的艾丽斯和帕秋莉,以及正体的帕秋莉正在那里开着茶会,并且还有两个空位留下。
“所以,我的蠢妹妹。”她回头,伸出手,在艾丽斯的头顶揉了揉。“你现在明白到底什么是赢,然后什么又是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