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暗叹一声。
他伤势过重,疤痕无法在短时间内消除,上次双修被少年摸到,如今也无法隐瞒了。
白衣人使出一股灵力打开石门,看向聂更阑,“进来吧。”
聂更阑于是看着白衣人一步步走向浴桶,褪去衣袍没入了桶里的药浴之中。
浴桶水汽氤氲,白衣人上半身裸露在水面之外,发丝懒散束着,眼眸微阖。
许是感应到少年灼热的目光,又微微睁开,迎上他的视线。
聂更阑不是没见过他的肉。体,还是一看就面皮发烫,发现偷看被抓包,随即仓促移开目光。
随后又懊恼地想,躲什么,他不是过来质问人的么?
方才他气势汹汹地来,这会儿知道白衣人伤势依旧严重,不舍得与他生气,只是面上仍然维持恼怒,故意沉着脸问:“你给我喝的甘露饮,乃是初阳和幻月花炼制而成?”
白衣人抬眸,淡淡扫向他,“知道了?”
聂更阑冷声盯着他:“若不是魔兽告知,我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白衣人叹息一声,“这甘露饮确实是特制的,是提取了初阳中的精气配合着幻月花炼制而成。”
“起初怕你面皮薄不肯喝,因此并未透露。”
白衣人透过药浴氤氲的水汽打量少年的神色,语气鲜少有了迟疑,“害羞了?”
聂更阑目光阴恻恻睨着他,“不是!”
“我讨厌别人事事瞒着我。”
尤其是最亲密之人。
话虽如此,他耳根却泛着可疑的薄红,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白衣人定定望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沉默了。
沉默就代表,他确实有事瞒着聂更阑,并且不止这一件。
静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扩散蔓延。
聂更阑在等,希冀着能让对方产生动摇,或许,他会把隐瞒他的所有事都告诉他?
可等到浴桶的水汽散去许多,白衣人始终不曾开口。
聂更阑心头慢慢浮现一丝失望。
不过是之前瞒着他以无名青年的身份陪他历练,眼下似乎还同师兄有着牵扯,又或者,他们也许是同一个人。
有何不能说的?
聂更阑心尖泛起一抹酸涩。
在眼眶被水雾弥漫之前,他蓦地转身。
“你疗伤吧。”
说罢,快步走出了洞府。
或许他应该狠心一剑挑破白衣人的皮肉,让他感受到痛楚,质问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聂更阑被生出的想法搅得心头一震。
他体内的魔气隐约在乱窜,于经络血液里游走呼啸,肆意冲撞。
聂更阑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御剑迅速飞向幻月花丛。等终于到了花丛,他才“砰”地一声掉落在密密麻麻的花丛中。
“唔。”
聂更阑淡色琉璃般的眸子在疯狂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