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李娴妃压根就不信,皱眉道:“那也不至于禁寿安宫。”温颜:“我也觉得其中有名堂。”顿了顿,“姐姐你跟我交个底儿,有没有牵连其中?”李娴妃没好气掐她一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合着我在宫里十余年,都是白混的?”温颜一本正经道:“你是干干净净的就好,我有一个冒险的法子,就问你敢不敢去闯。”李娴妃:“???”温颜:“你想不想离开这儿?”李娴妃:“???”温颜:“我就问你,想不想离开深宫,去看看外头的世道?”听到这话,李娴妃震惊不已,“你胡说什么?!”“我就问你,想不想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李娴妃的内心涌动,憋了好半晌,才道:“我能出得去吗?”温颜点头,“你能,只要你愿意。”当即把她的想法同她说了,听得李娴妃瞠目结舌。这何止是作死,简直是作大死!但经她一番仔细分析利弊后,李娴妃动摇了,居然觉得中间的操作性极高。她的心情一时复杂不已。她知道眼前这女娃的脑瓜子聪明,但能算计到这个程度上,还是少见。因为胆子足够大。此举完全是在老虎身上拔毛,要么上西天,要么下半生重获自由。李娴妃胸中的血液翻腾,沉寂了那么多年的心性在一夜之间复活起来。谁愿意关在这金笼里装娴静?谁不想去见见外头的纷繁世道?温颜安静地坐在床沿,等着她的答案。只要她愿意豁出去闯一回,她必当替她筹谋好退路。就像当初扶持窦春生那样,只要她鼓起勇气踏出了第一步,那么后面的路,她将替她铺平。室内寂静了许久许久,李娴妃才平复心情道:“我孤身一人死不足惜,可是我怕连累你。”温颜握住她的手,“姐姐仔细想想,我干的事,哪一件不是在老虎身上拔毛?“只要你信得过我,不多你这一件,只是离宫后的日子,全靠自己硬抗。”李娴妃讷讷无言。温颜严肃道:“若做好了决定,明日就去替郑惠妃求情。“咱们事先打听好钱嬷嬷在不在,必须有她在场,才能事半功倍。”李娴妃犹豫道:“可是……”温颜打断道:“没有可是,一旦你离宫,待这件事的风头避过之后,我会差人去打点。”她细细说了许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最终李娴妃一番权衡,决定豁出去赌注一回。当天晚上温颜还不放心,她不担心李娴妃能否顺利出宫,她担心的是出宫后的路是否平安。这个世道对女性有着很大的敌意。她在脑中询问系统009,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保住李娴妃平安顺遂,别那么倒霉。系统009道:“宿主可以在商场里购买平安符。”温颜立马进商场查看平安符,每道平安符都有时效性,最短一年,最长十年。十年要一万金币。她果断购买那道十年的平安符,把李娴妃的名字与它绑定。结果很遗憾,无法绑定,因为目前李娴妃的命运是待定状态。温颜露出日了狗的表情。系统009解释道:“目前李娴妃并未变动,这份平安符必须在她发生变动后才能绑定使用,所以宿主别着急。”温颜这才放心了。第二日李娴妃掐准钱嬷嬷在场时亲自去了一趟乾政殿。在听到她为郑惠妃求情时,周瑾行顿时用奇怪的表情打量她。奉茶的钱嬷嬷暗叫不好。李娴妃伏跪在地,一颗心跳得砰砰响。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才传来周瑾行不冷不热的声音,“你替郑惠妃求情?”钱嬷嬷知晓李娴妃的底细,忙提醒道:“娴妃娘娘怕是糊涂了。”李娴妃没有答话。周瑾行缓缓起身,“李娴妃莫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李娴妃硬着头皮道:“妾不知惠妃妹妹犯了什么错,只是她与妾一同进宫来侍奉陛下。“惠妃妹妹行事素来谨小慎微,想来是无意冲撞的陛下,还请陛下轻饶。”这话把周瑾行活活气笑了。如果不是知道她没有牵连其中,立马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钱嬷嬷眼皮子狂跳,赶紧打圆场道:“娴妃娘娘且回罢,这事圣上自有定论。”李娴妃固执道:“还请陛下看在惠妃妹妹十余年的情分轻饶,且惠妃妹妹教养太子殿下着实不易……”话还未说完,就被周瑾行怒斥打断,“你闭嘴!”见他动怒,李娴妃被吓了一跳。钱嬷嬷欲言又止道:“陛下……”周瑾行瞪了她一眼,钱嬷嬷闭嘴。周瑾行不客气道:“滚回去禁足反省!”李娴妃还想说什么,钱嬷嬷急忙道:“娴妃娘娘且回罢。”她不断冲她使眼色,李娴妃这才毕恭毕敬起身退了下去。待她出去后,周瑾行看向钱嬷嬷,发问道:“你说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撒什么欢儿?”钱嬷嬷憋了憋,“兴许是来找台阶下。”周瑾行:“找什么台阶?”话一问出去,他便意会过来。果不其然,钱嬷嬷道:“若是寻常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断然不愿跟永福宫牵扯上。“李娴妃却偏要凑上来,一来是自己干净,二来则是盼着陛下许给她一条出路。”周瑾行没有答话。钱嬷嬷继续道:“这十余年,李娴妃安分守己,从未做过出格之事,想来也是个聪明人。“如今她娘家已经没人了,听说只剩一双忠仆守着老宅,那样毫无用处的弱女子,于陛下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依老奴之见,陛下可否开恩,趁着永福宫一事许给她一条生路。“一来不管她心性如何,终归是许太后安排的人,留在宫里始终不放心。“二来陛下虽与她不亲近,但此人品行端正,在宫里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陛下有好生之德,想来少她一条性命也没什么。“三来她若离宫,日后为保性命,定不敢把宫里之事宣之于口,就看陛下是否介怀曾经的妃嫔出宫后与其他男子有沾染。”钱嬷嬷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用客观的态度来进言。周瑾行则想着,以李娴妃的行事性子,哪有这个胆量敢来作死?多半是长春宫给她出的馊主意。温淑妃那心机女,现在他把郑惠妃干掉了,她又把李娴妃踢出宫去,这不是明目张胆要独霸后宫?啧,那女人一定是爱惨了他,才会这般处心积虑谋求宠爱。呵,女人!!回到迎春殿的李娴妃心里头七上八下,结果待到正午时分,悬挂的心总算落下。黄内侍前来传圣旨,以李娴妃失德为由将其逐出皇宫,发配到清云寺自省。李娴妃面露哀色,实则内心欢喜,毕恭毕敬接了圣旨。翌日一早她就以罪人之躯离宫前往清云寺,行至崇阳门时,采青前来相送。她使给内侍钱银,寻得同李娴妃单独说话的机会。二人到转角处,采青小声道:“我家主子说了,娘娘去了清云寺万事都要忍耐着,待风头过了,日后再想法子替你脱身。”李娴妃点头,“我明白。”采青把温颜给她准备好的平安符送上,“这是主子给娘娘求的平安符,可管用了,娘娘一定要带上,切莫弄丢了。”李娴妃倍感窝心,接下了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