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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第1页)

寒风刺骨,天界的花草败的越来越严重了,苏河站在大殿外,感受龙骨带来的那份热度,心却沉的很。卧房的门吱哑打开,一名身姿婀娜的仙娥合拢门,望向苏河时愁眉不展,仙娥微欠声,细语道:“苏河将军,天帝让您进去。”苏河颔首,推门大步跨进去,抬头便望见帷幔下那只枯瘦的手,苏河身影停顿,垂下眸子,走到床边握住天帝的手,道:“老头儿,我来了。”天帝对着床头费力的笑了笑,眼睛却直接跳过了苏河,他的眼睛如今已经看不见了,只有耳朵还能听见一点声音,知是苏河来了,天帝嘴唇蠕动了几下,半天只发出了一个啊的声音。这还是那个天地同寿,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帝吗?苏河道:“别说了,我都知道。”天帝又啊了一声。苏河将龙骨放在天帝的手边,拉着他的手从下往上摸了一边,慢不经心的说:“龙骨练成了,我试了试,挺好,虚云在龙衍山,也很好。”“嗯好好咳咳咳”苏河收好龙骨,低声道:“别说话。”天帝咳了一会,终于气终于顺了些,金曈盯着苏河,脸颊忽然就湿润了,苏河一愣,咬牙道:“老头儿,有点出息。”天帝的拇指一下一下按着苏河的手背,嘴里念着:“云云”苏河没说话。天帝又说:“好对对”苏河沉默的与天帝对视,半晌后,苏河说:“老头儿,有个事儿一直没告诉你。我爱他,我会保护好他。帝双眼无神,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苏河说:我爱他,我会保护好他。”天帝嘴角抽动,浑浊的眼珠在那一刹那仿佛重新聚焦了,他的颊骨绷成一道凌厉的线,不言不语。苏河舌头抵住后牙槽,眼神却没有躲避,说:“我不会放弃的,你死心吧。”苏河从没有想过能得到谁的认可,自从他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后,唯一在乎的只有虚云愿不愿意而已,其余的又有何妨呢。天帝渐渐松开苏河的手,如何便懂了,他怕是让天帝死不瞑目了——“好”苏河瞳孔猛地缩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好”天帝拍了拍苏河的手背,又说了一遍好。苏河霍然起身,单膝跪在天帝床边,道:你……你,我不是在开玩笑……天帝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极慢极慢的说:朕……放……放心了朕……朕……老头?龙魂离体,神元散尽,天帝仙逝了。是夜,电闪雷鸣,泼天大雨,九天之上传来哀乐,响彻三界,还有一息尚存的生灵,在这湿冷的夜里里抬头望天,除了打在脸上的雨便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到底何时才能等到天明?天帝丧期间,魔族未曾来犯,据绒戒所说,自从龙崆当上魔尊以来未曾脱掉身上的黑袍,就在昨天他竟然换上一套白服,头上重新插上了木簪。苏河眼眸孤冷,这木簪是天帝曾因为他治理西海水患有功,赠他古初神木元灵一支,那木灵就被封在这平平无奇的木簪里。当初龙茗陪他同去,提议斩尽作乱水妖,平西海风浪,被龙崆一口否决,龙崆数次单赴水妖行宫,与海妖之子不打不相识,借其牵线最终签订停战协议,水族与人族分域而住,互不干扰。龙崆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两族纷争,天帝对龙崆高度赞赏,称其为高崖素洁,心有百川。想到这,苏河不禁冷笑,绒戒也觉得龙崆是在搞笑,天帝为什么会仙逝,还不是因为他!绒戒又想起一事,忙说:老君送来的丹药已经分发下去了,兄弟们用了都说伤好的差不多了。苏河挥手让绒戒退下,示意自己知道了。如今这边紧张局面,天帝的后事也不能如何操办,将天帝遗骸火化后,龙茗亲自将骨灰送回龙衍山,苏河没有参加新任天帝的交接大典,也没有就近去看望虚云,而是即刻整顿兵马,一举征伐魔族。就在前面了,雷狮扭转头道。苏河眺望远方,城池一片灯光通明,高楼耸立,城楼一共有7层,每层墙楼上都有七八只低阶魔兽来回巡视。苏河负手站在断崖边,身后站着雷狮,雷狮两侧悄然蹲爬着多黑甲神兵,他们一齐目视前方,静候苏河的命令。山风吹动苏河的发尾,如海草般摇摆,苏河手一挥,空中平白出现一副巨大的卷轴古画,画中落有五座大山,高耸入云,正是连接天界与人界的不周山。不周山间黑雾环伺,山与山之间是远古时便存在的原始森林,森林大半被焚毁了,灰烬之上是那座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巨大的城池,城门的最上面挂着一张匾额,上面笔力虬劲的写着两个大字“魔域”!与苏河眼前的这座城如出一辙!苏河掌心亮起一小团黑红色的业火,在黑暗中形成不起眼的光晕,苏河将手掌按在画轴上,手掌忽然爆发一阵强劲的火光,业火倏然吞噬画轴,就在这一瞬间,以魔域为中心,整个不周山,绵延几千里顿时陷入炼狱火海。地崩山摧,龙鸣虎啸,一团遮天黑气卷着龙崆,腾飞跳脱火海,其后紧跟着无数只大大小小的黑气,苏河一挥手,身后的天兵天将化身流星冲着黑气攻去。空中,天兵兵分三路,两明一暗,从南面包抄,像一把燎原的烈火,又像一把锋利无双的利刃直插敌人心脏,兵贵神速,新的神兵龙骨就像是为苏河另一只手,替他扫清一切挡在前路的障碍苏河居高临下的望着朝他飞来的那个白点,神族与魔族厮杀成团,地崩山摧,光影惊掠。龙崆抬头,两人的视线遥遥对视,一见苏河,龙崆原本兴致缺缺的脸立刻变得凶恶起来,他阴沉地盯着苏河,尖锐的獠牙悄悄露出来,装模作样的孝服瞬间被魔气侵蚀,魔龙猛地一摆尾,腾空上天,漆黑的五爪淬着毒液冲向苏河。苏河翻手,画轴中的业火腾天而起,犹如巨浪翻滚,城楼轰然倒塌,瞬间将还未来得及逃脱的魔军压在业火里,烧成一把干净的灰。魔龙仰头咆哮,天地间的魔气尽吸数入它的腹中,魔龙掉头朝着不周山猛地吐出一汪黑水,两相碰撞,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拉锯中,火势隐约有被压制的迹象。苏河迎着火光,拔出龙骨,冲天的业火像一把撕裂一切的神兵,一剑破开黑水,苏河闭眼默念:“十重境,轮回之境——”原本暴虐的业火忽然变得黏腻无比,天与地皆被拢入血光之中,业火如水一般向魔气扩散,一旦触碰便粘在上面,不死不休的纠缠着,发出滋滋响声。魔龙咆哮怒吼:“苏河——”他不退反进,魔爪间聚集黑色雷电,朝苏河俯冲而上,苏河握紧龙骨,低头冷冷的瞧他,声音冷漠而缥缈:“龙崆,此地将是你的葬生之处,记住,莫再回来了。”“你以为你能杀我!我的身后站着的是芸芸众生的无尽的苦恨怨念,你杀的完吗?!”苏河站立不动,魔龙眼中闪烁恶毒的绿光,就在他的爪子碰到苏河胸膛的那一刹那,苏河倏然从眼前消失,龙崆好像听见滴答一声,眼前的世界忽然变的灰暗,他再次回到那天,第一次看见洛川摘下捆在眼睛上的黑带时,那双清澈的墨绿色重瞳,交互重叠就好像是一颗双子星。那一刻,龙崆没有想到灭龙之力,也没有想过重瞳的传说,当时他突然就想起了一直不爱说话的弟弟,一直不给他好脸色,但从来没有否定过他的弟弟,龙崆当时想,我得护着眼前这个孩子,茗儿一定也会赞同我的。魔龙张开利齿,一口吞掉眼前的景象,然而它身型反转,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它看见自己拉着那个孩子上了天界,龙崆忽然内心萌生了一个念头:“不要去!”魔龙倏然幻化成人型,狼狈的垂头,胸膛强烈的起伏,他一低头,便看见自己胸膛上的那个血淋淋的窟窿,“不不本尊还活着,本尊没有死!消失快给我消失!”“兄长!杀了他!”龙崆猛地抬头,看见身着金色袖袍的龙茗拿着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冲着他,龙崆胸口顿时剧痛无比,他惶恐地后退,手足被血水淹没也毫无知觉——“兄长,你可知道他是谁?!”龙崆:“我知道!我知道!只要封住他的眼睛,就会没事的!”龙茗冷冷的道:“贺兰生了死胎,那是你的妻!是你的儿!你竟然还敢说没事!无药可救,龙崆,你简直自负到无药可救!”“不是,不是的!这是意外,贺兰她她”龙茗将匕首藏进袖子里,悄悄靠近洛川,指着他的眼睛说:“你怎么不说下去,她,你对得起她?”“我对不起她,我应该陪在她身边,我茗儿我,”龙崆抬头,无意中看见匕首的侧面竟然封有一朵血色的花,他认出这是什么,失声冲了上去。突然龙茗的步伐停住了,心里有个声音说:“他死了就死了,就当下去陪贺兰,贺兰那样喜欢他,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喜欢他”又有一个声音说:“傻瓜,他早就死了,现在冲过去干什么,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你救得了谁?谁也救不了!”龙崆停下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龙茗的匕首扎进洛川的眼睛里,洛川大声尖叫,逼发出强大的一阵飓风,龙崆看见天帝一掌推开龙茗,替他挡了一击,龙崆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一阵风,他的父上上去替龙茗挡了,直到看见飓风钻进天帝身体里时,他的父上三千青丝立即花白时,龙崆只觉得胸口一阵血气翻涌。灭龙之力,屠龙之力,他的父上是在一命换一命,短短一日之内,先丧妻丧子,再丧父,饶是龙崆也无法原谅自己,龙崆陷入血池中,炙热的温度快要将他烤化了,他转头盯着前方的幻象,看见龙茗明显的愣住了,甚至伸出手想要扶住天帝,可后来不知为何又缩回去了。龙茗侧目看了龙崆一眼,那眼神复杂的很,最后他大大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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