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尤里面无表情的听完警卫的汇报,随后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推门下车,推开试图为他撑伞的警卫,径直朝着宫门入口的方向走去。
按照以往的惯例,克里姆林宫的几个入口所安排的警卫,一般都是六个人值一班岗,但今天晚上,守卫在救世主门的警卫多达二十多人,而且都配发了枪械。
此时,雨下的特别大,只是十几步路走过去,尤里身上的军装就全都被雨水打湿了,雨水从他的帽檐上滴下来,珠串一样。
宫门内打出来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那一枚枚落了雨水的徽章在灯光的照射下,翻着亮闪闪的光。
隔离障内,原本持枪的警卫们纷纷将枪收起来,向他行着军礼。
尤里站在第一道隔离障的前面,先给警卫们还了一个军礼,随即,手放下来的时候,直接搭在了隔离障的铁杆上,说道:“我是尤里·阿尔希波维奇·库廖科夫,现在,我要从这里进宫,我不需要尼古拉中将同志的许可,如果你们认为我是叛乱分子的话,可以朝我开枪。”
话说完,他直接动手去搬那隔离障,但隔离障由圆木与铁杆拼装而成,数百公斤重,他自己哪里搬得动,跟随他前来的警卫们从后面一拥而上,帮着他将所有的隔离障一一挪开。
整个过程中,负责守卫宫门的警卫们只敢看着,却是没有一个敢于上来阻拦的。
等到所有的隔离障都被挪开,尤里也不上车了,他直接步行朝宫门内走去,同时大声说道:“现在,我宣布撤销尼古拉中将同志关于宫门封锁的命令,稍后,我们的人民代表们将会前来克里姆林宫,在证件齐备的情况下,你们必须予以放行,任何阻拦者,都将以叛国罪论处。”
尼古拉中将就是指的弗拉希克,按理说尤里是没有权力撤销人家的命令的,但他今天就是这么做了。
步行进入克里姆林宫,尤里直奔14号楼,而宫门的警卫显然是给弗拉希克打了电话,当他走到14号楼入口处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海鸥轿车已经抢先一步停在了入口前,车门开启的时候,从车上下来的不仅仅有一身戎装的弗拉希克,还有面色焦急的波斯克列贝舍夫。
看到两人下车,冒雨朝自己快步迎过来,尤里的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弗拉希克还是终于斯大林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好办的多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当迎上两人的时候,尤里还劈头问道:“为什么封锁宫门?”
弗拉希克的嘴唇都在打哆嗦,他支支吾吾的半晌,嘴里也没有蹦出半个字来,很明显,他现在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现在,谁都不值得信任,我们担心有不好的消息从宫里传出去,”波斯克列贝舍夫替弗拉希克回答道。
“还有比封锁宫门更糟糕的消息吗?”尤里面无表情的反问道。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简直就是滑稽。
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嘴唇抖了抖,下面的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尤里迈步朝14号楼内走去,在他身后,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追了上来。
“尤……尤里……元帅同志,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追着尤里的脚步上了楼前的阶梯,弗拉希克小声问道。
“元帅同志?”尤里笑了笑,这样的称呼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现在乍一听到,竟然让他感觉有几分的温馨。
“你去做两件事,尼古拉同志,”尤里放慢脚步,说道,“第一,撤销宫门的封锁,第二,拉响伊凡诺沃广场上的警报。”
弗拉希克脚下一顿,嘴里磕磕巴巴地说道:“警……警报?”
伊凡诺沃广场是克里姆林宫内最大的广场,就在伊凡大帝钟楼的前面,在这个广场的西侧,设有一个高分贝的警报,那是莫斯科战役期间专门用来为德军空袭发送警报的。这个警报一旦拉响,莫斯科城内12个消防局的警报也要随着拉响。
尤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面色苍白的弗拉希克,语气冰冷地说道:“这是命令,尼古拉中将同志,但你可以选择不执行。”
“我……我,”弗拉希克磕巴了半晌,最终还是狠狠点头,说道,“就是现在吗?”
“就是现在,”尤里语气平静的说道,“尼古拉中将同志,请你记住,今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人生转折的特殊时刻,对我来讲,最差的结果就是去守水塘,但对你来说,一个行差踏错,掉脑袋都是最好的结果,所以,我希望你打起精神来,想办法守护好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