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虫族慢条斯理地吻了吻青年略带疑惑的侧脸,随即看向另一群早就迫不及待的同类们,唇角压平,猩红色的竖瞳里带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就这样兑换,如何?”
虫群:???
——你还真演上绿帽文学里,帮着老婆和情人偷情,顺便还给盖被子、关门的老实丈夫了是吧?
阿舍尔嘴角抽了抽,这既视感,仿佛丈夫抱着妻子,然后看着情人们排队来索吻一样,格外地淫靡、混乱,如同某种多人运动即将开场时的前奏。
与此同时,翡翠海湾上的烟花进入了另一个系列,浅粉、红色交织的颜色绚烂又浪漫,似乎整个天空都充满着粉红泡泡。
属于子嗣们的亲吻兑换券,将在“情人传说”的加持下,在这一晚实现。
于是——
被红发虫族抱在怀里的青年不得不接受这样古怪又淫乱的姿势,在虫群们眼巴巴盯着看的境地下,无奈招了招手,低声呼唤着每一个准备兑换“亲吻券”的子嗣们。
当妈妈的,自然是要宠着自己的孩子的。
第一个靠近的是乌云,那向来急匆匆的性子让他挤到了迦勒前面,金灿灿的半卷发被烟花映射成了暖色调,一颤一颤倒映着明艳。
乌云的身量很高很壮,小山似的体型很有存在感,哪怕阿舍尔被红发虫族半抱在怀里,在面对比自己矮了半截的子嗣时,依旧能从对方的肌肉上感受到压迫。
他碧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那些情绪变化很明显,正彰显着他对妈妈“亲吻兑换券”的渴望。
阿舍尔抿唇,抬手轻轻拢住乌云的侧脸,指腹间是雄性虫族格外清晰的下颌线,似乎还能在贴近咽喉的位置感受到对方跳动的脉搏。
亲吻是一门很有学问的事情,不同的位置代表有不同的含义,但在人类世界,绝大多数人都认定为“唇”是只有伴侣彼此可以到访的位置。
阿舍尔也是如此。
但他赋予了子嗣们更多的选择——
乌云被温凉的手掌盖住了眼睛,他很顺从且安静,但不停颤动的睫毛和吞咽不止的咽喉,就足以见得他的紧张。
在只能听到烟花和海潮的环境里,乌云的感官愈发敏锐,他能感受到虫母逐渐靠近的吐息和体温,在被对方专注注视的视线里,那抹轻柔、略微潮湿的触感落在了他颤动的眼皮上。
乌云心脏微颤,闪过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失望,他知道妈妈的坚持和理智,但当自己真正面对时,果然还是会觉得难受。
……不过没关系,他会永远以这份热烈的爱意去对待妈妈,直到他们共同消亡的那一天。
“妈妈,谢谢。”乌云哑声回神,眼睫轻颤,抵着青年的额头蹭了蹭。
在那一瞬间,阿舍尔似乎看到了金发子嗣眼底的泪光。
这群子嗣们,一直都遵守着阿舍尔由人类转变为虫母的道德底线下自动形成的规矩,哪怕煎熬也义无反顾。
……
第二个走过来的是歌利亚。
从海水里走上来的潮湿未曾自他周身散去,湿漉漉的蓝色长发蜿蜒在身后,一如那双眼瞳,透着冰川似的气息。
同作为始初虫种,他和旦尔塔的身形很接近,相似的五官因为迥然不同的气质而充满了差异,当歌利亚走进阿舍尔时,他仰头冲着虫母发出了自己的请求。
“妈妈,”歌利亚的声音很好听,尤其在这样的海边夜色下,搭配着对方苍白如大理石面光滑的胸膛,平添几分色气。
他问:“我可以吻您的喉咙吗?”
旦尔塔手指微颤,眼底晦暗不明。
——那里代表着歌利亚对虫母的欲求。
阿舍尔一顿,默许了对方大胆又热烈的申请。
这一回是歌利亚主动,凉凉的唇夹着海风里的腥咸,仰头靠近,在虫母的喉咙处落下了一个吻。
短暂碰触的那几秒里,歌利亚忍着雄性生物想要在自己“伴侣”身上留下痕迹的冲动,他几乎咬碎自己的牙齿,苍白的侧颈绷出淡紫色的经络,最终又被当事者平复着心绪,一寸一寸由冰凉的唇远离青年咽喉处的温热。
几秒钟的停留,只在那一小块皮肤上留下了很淡的红,几乎是在海风掠过的瞬间,便已经消失了个干净,就好像歌利亚的唇从未到访过这里。
也正如现实,他来迟一步,所以也没能走进妈妈的心脏。
……
“旦尔塔是幸运的,祂得到了妈妈的全部,并且妈妈也愿意为祂留下最无与伦比的特例。”
这是每一个兑换了亲吻之后子嗣们心里共同浮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