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梁锐希装模作样道,“我上个月去长水,小姨说你问她要了很多香皂,我看家里都没有,还当你全砌墙里头了。”
周琰笑话他:“傻子,怎么可能。”
梁锐希心说到底谁是傻子啊?不过他看周琰这样,又忍不住在心里偷乐,总算是体会到周琰什么都瞒着他的那种快感了。
周琰打开床板,正想往外搬箱子,却见最顶上放着一个透明文件夹,封面一行打字,写着“祝周律师生日快乐”。
“这什么?”他一脸狐疑地瞥向梁锐希,“是你放的?”
梁锐希也不再隐瞒:“早上趁你洗漱的时候放的,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刚刚碰见你妈妈,都提前说漏嘴了。”
“什么说漏嘴?”周琰翻开那个文件夹,吃惊道,“意定监护……协议书……”
——梁锐希真要跟他签这个?
梁锐希已经趁他怔忡之际蹲下|身去,打开了脚边另一个箱子。
“那个箱子不要看!”周琰反应过来立刻阻止。
“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看的?”梁锐希不管他的阻挠,轻车熟路翻出那个活页记事本,当着周琰的面开始念,“一个法学系男生能有什么坏心眼呢?除了悄悄截下与你的聊天记录……你截下我什么记录了?
从梁锐希念出第一句开始,周琰浑身就紧绷起来,心跳快得不知道是在激动还是在惶恐。
梁锐希翻了一页,又继续念:“‘怀念和你一起吃的麻辣香锅,那时虽然也被辣出了眼泪,但不苦涩,还有点甜。’……这是我们见面那天吧?怎么啦?毕业后半年你一个人去吃香锅了?还哭啦?”
周琰怔怔地望着他,复杂的神情里又带了一点儿迷茫,像是还在消化眼前这一系列的事实,又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梁锐希的问题。
梁锐希见他不答,翻了一页继续念:“大一时我背着你,你搂着我……”
“梁锐希,别念了!”周琰猛然间回过神来,有些恼羞成怒,伸出手欲抢夺自己的记事本,却反被梁锐希抓住了手。
梁锐希轻轻地“嘘”了一声,牵着周琰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上,背出了记事本扉页上的那首《定义》:“周琰,法无明文禁止为合法,我许你爱我合法;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我恕你爱我无罪。”
灯光下,梁锐希的目光闪若灿星,语气认真虔诚:“你愿意跟我签订意定监护吗,阿琰,签了就要对我负责一辈子了哦。”
周琰瞳孔骤缩,只觉得这一刻自己身上银辉满落,神魂俱释。
在呼吸短暂的停滞后,他再也没忍住,哑声说了句“我求之不得”,便倾身过去吻住了这个牵动他所有悲喜的人。
……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唔,有人。”梁锐希推他。
周琰仍按着他的后脑勺,持续吻了几秒,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江勒月,对方已经按约定时间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了,周琰在外面和他说了两句,嘱咐梁锐希把卧室的箱子都搬下去,自己去开车。
“梁哥,要我帮你一起搬吗?”江勒月站在门口殷勤道。
不知道为啥,梁锐希每次看见这个江勒月心里头总是有些别扭。
“我自己来就行。”他找了一卷胶带先把那几个香皂箱封起来,心里还在埋怨江勒月刚刚打搅自己和周琰的好事。
“你们吃过饭没有?”江勒月又问。
“没。”梁锐希冷声说。
“我外婆做了饭,要不要一起上去吃点?”江勒月热情道。
“不用。”梁锐希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到底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