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女人喜上眉梢,“我这就让伙计准备!”
俩人继续往下一家走,林连雀忍不住问:“那谁啊?什么时候好上的?”
贺唳恶声恶气:“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林连雀跟他走到下一间铺子前头,俩人们没走正门,而是绕到了后头,后院里有个正在甩水袖的公子哥儿,看见贺唳,立刻眼波流转,做西子捧心状,嘴里咿咿呀呀地说:“贺郎呀——”
林连雀感慨:“咱们这儿的癫公真是一年更比一年多啊。”
“你好意思说别人?”贺唳满脸想死的表情,走到院门口,隔着栅栏说,“下周回老家,走不走?”
“贺郎呀。”那公子哥儿伸出个兰花指,娇声道:“你我本是青莲并蒂,何故将我始乱终弃——”
“日你爷爷的潘逢声,你再乱改老子写的戏词老子腿给你打断。”贺唳扯着嗓子说,“老子给兰亭区跑一早上了,你家伙计早告诉你了吧?你就说走不走?”
那公子哥儿笑了,把水袖一甩,嗔道:“死鬼,你说走就走啊?”
“不好意思让一让。”贺唳转身绕到一边,呕地吐了。
吐完他抹抹嘴,撑着栅栏就跳到了院子里,抄起院里的扫帚对着那公子哥儿就是一顿打,打完道:“你就给我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说实在的。”林连雀的声音从外头传过来,“我觉得你把他打爽了。”
那公子哥儿妖娆地躺在地面上,笑得花枝乱颤,片刻后方才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再开口,居然是一副相当清朗的音色:“贺唳你怎么回事,这还不清楚么,现成的规矩,要走当然可以,拿钱啊。”
“早说不就完了。”贺唳抄着扫帚看着他,“要多少?”
“别的都不要。”那满脸万紫千红的公子哥儿正经不了一秒,朝他抛了个媚眼儿,“要你。”
咋都是这种各色。林连雀心说:难不成个个都是图小鹤儿赶紧死霸占他万贯家财的?
他心里正胡乱琢磨,那头贺唳张口就答应了,“啊行行行,给你记上,回广州先订婚,等我三十岁之后记得带嫁妆进门,你是……”
他掐着指头算了一下,“第二十八房,号记好了啊,别回头祖坟刨坑的时候给你忘了。”
那癫公公子哥儿不依不饶,“为什么回广州再订婚?现在不行?”
贺唳啧了一声,转身拐回来,摘掉轮椅上的酒葫芦,自己喝了一口,又扔给那公子哥儿,“喝!”
那公子哥儿还怪听话,让喝就喝,刚喝了一口就被贺唳抢走,少年把塞子盖上,“行了,交杯酒喝完了,婚订过了,下周记得跟我走。”
公子哥儿无语凝噎状:“刚订婚就走啊!不陪陪奴家啊贺郎!”
贺唳头也不回地走了,“爷们儿的事儿你少管!二十八房!”
林连雀看得叹为观止。
德米安这边也是叹为观止。
会议厅里的气氛已经趋近白热化,如果不是有人拦着,估计叶尼涅一辩已经跳到了长桌上,拍着桌子脸红脖子粗道:“那块地一百五十八年前本来就是我国领土,后来被你们不知羞耻地占了,我们要求归还是完全合理的!”
“关键那地现在也不是我们的啊。”“贼嚣张那男的”举重若轻地说,“说了多少遍了,一百四十七年前那地就被卖给德尔玛家族了,土地私有,我们帝国也管不了。”
“一派胡言!德尔玛家族效忠神圣帝国,他们的领土你们完全具备处置权!”
“贼嚣张那男的”叹了口气,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应该知道那块地现在建成温泉度假村了,而且是远东人建的,不好让人挪走——不如咱们各退一步,我们去帮你们商量商量,以后你们叶尼涅人来泡汤免费办卡,搓澡八折。”
叶尼涅一辩看起来要被气晕了,“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还不满意?那要不再加个免费吃自助?”
“混账!”
“真不能再优惠了,我们也是有底线的。”
“……什么底线?”
“贼嚣张那男的”一脸肉疼的表情,忍痛道:“底线是不收过夜费,大堂随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