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最后,才状似无意道:“大人,咱们刺史衙署乃前衙后寝的格局,如今您的府邸已经收拾整齐,不知您预备何日乔迁,下官们等着庆贺您乔迁之喜。”
谢渡笑了声,却转头看向沈樱:“何日搬家,还要看夫人的,阿樱?”
沈樱弯唇,温柔道:“我找人看过黄历,本月十六,是适合搬迁的好日子。”
谢渡道:“那就十六吧。”
一时间,刘郑江三人都十分感恩,对这位温柔美丽的夫人,生出无限好感。
只觉得,若没有沈樱直接说出日子,谢渡还能涮他们半个月。
刘巡松了口气,笑吟吟道:“十六是个好日子,到时候下官可以前去帮忙,若有用得上的地方,下官必定义不容辞。”
谢渡轻笑一声:“多谢刘大人盛情。”
沈樱笑了笑,声音仍旧格外温柔,转过头对谢渡道:“离搬家还有十余日的功夫,正好我们看看,若有什么需要添置更改的,也好趁这个时间弄了,毕竟,旁人收拾的再好,到底是前任主人用过的旧物,未必合心意。不合心意的,还是早些丢掉,省得碍眼。”
谢渡点头:“好,都听你的。”
他看向三人:“今日劳累诸位了,我和夫人进府看看,便不劳烦几位陪同了。”
三人便乖觉告辞离去。
临走前,忍不住擦了擦汗,心下越发忐忑不安。
原以为,刺史夫人温柔贤惠好相处,但三言两语之间,却发觉并非如此。
何谓,前任主人的旧物?
碍眼的是物,还是人?
夫妇一体。刺史夫人的敲打,自然也是刺史大人的意思。
刘巡无声叹口气,只觉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身后,谢渡笑了声,“他们怕是要被你吓死了。”
沈樱眨了眨眼:“我可什么都没说,就算真的吓死了,也怪不到我头上。”
谢渡失笑,“阿樱所言甚是,自然不怨你。”
他牵住沈樱的手,笑道:“那夫人,我们进以后的住所看看吧。”
沈樱莞尔。
话是沈樱说的,她却对宅院的布置意见不大,只换掉了卧房里旧的家具摆设,让拉新的过来。
然而,谢渡却从未长居过这样简陋的房屋,很是沉默了片刻,转头对随从道:“别的就罢了,书房的桌椅书架都得换掉,从别苑里搬吧,再铺上花梨木的地板,廊下栽几棵竹子,卧室也铺上地板,再将西耳房重新修整一下,仿着别苑的样子,修一个浴池。”
他想了想,深觉这凌乱的庭院已经无药可救,非一日之功,便道:“暂时先这样吧。”
沈樱听得愕然半晌。
谢渡转过头,问她:“阿樱觉得还有何处要改?”
沈樱委婉道:“这不是你自己的房子。”
如此大动干戈,合适吗?
谢渡笑了笑:“这地方,我们至少也得住三年,绝不能将就,而且算起来,本是官府占了我的便宜。”
沈樱无奈:“已经很好了,我没什么想法。”
又问:“你这样大动干戈,十日足够吗?”
谢渡轻笑一声:“有钱有人,莫说十日,便是三五日,也足够了,十天后阿樱再来,这儿一定会大变样。”
沈樱不由一笑,拭目以待。
看完房舍,二人便回了谢府。
不料,第二天一早,刘巡三人却又到了谢府门前求见。
谢渡不好再晾着人,将人请到正堂。
刘巡见了他,开门见山禀告道:“谢大人,下官等前来求见,是有一件要事,需要请您示下。”
谢渡顿了顿,反应过来了,直接问:“是太后千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