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周冕转身离开。
“哎,祁周冕,你等等我。”阮亦书跟在祁周冕后面忙不迭喊道:“我有话对你说。”
教师办公室离水房不远,楼梯则是相反的距离。
祁周冕吮去口腔黏膜破裂渗出的血迹,隐隐能听到水房不断冲洗的声音,仿佛糯软腥甜的触感还留在嘴唇。
知道自己被欺负的小猫儿,有了防备,以后再也不会让人随便摸了。
阮亦书气喘吁吁追上祁周冕。
也不能说是追上,祁周冕恰好停在楼梯口,不知道是要等什么。
祁周冕身量很高,瞳仁沉黑,五官冷峻锋利,目光无波无澜下落时,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
阮亦书紧张地攥着裤线边缘,吞咽干涸的嗓子,问道:“廖毅鹏…是你做的吗?”
怎么会这么巧?
同一件事发生在不同的节点。
蝴蝶翅膀煽不动故意谋划的既定事件。
“要是你把打火机给廖毅鹏的。”阮亦书声音不自觉提高,掩盖他的虚张声势,“打火机上面有指纹,可以查出来。”
祁周冕左手攥了攥,缓解被绷带捆绑挤压得发麻不适。
阮亦书不知道自己的威胁有没有起效,但他也不是为了威胁祁周冕的,他是想劝祁周冕放下,不要被仇恨蒙蔽。
阮亦书放轻语气,诚恳道:“之前是我们做得不对,我让他们给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只要你愿意原谅。我们年纪太小了,做错事也无可厚非,有什么都可以解决,我们可以和解。”
阮亦书说得口干舌燥,祁周冕没有给他一丝反应。
耳边“哗哗”水流似乎停了,快而轻的脚步声代替响起。
走路也跟猫儿似的。
祁周冕把阮亦书当成空气,尖牙撕开手指捏着的棒棒糖包装塑料,含在嘴里,黏腻的甜味瞬间灌注口腔,一言不发下楼。
阮亦书望着祁周冕不断远去的背影,眼神闪烁,他没在质问中得到任何答案,而身体没了无形的压榨,却陡然松懈。
廖毅鹏凄厉的嚎叫还在继续,阮亦书猛然抖了抖,突然顿生可怕的念头。
要是祁周冕执意要报复,他该怎么办?
“亦书?”梁清赐叫了阮亦书好几声,阮亦书才回神。
阮亦书吓出了身冷汗,勉强稳住心神才道:“小叔,你怎么出来了?”
梁清赐还没出声,另一头分隔的小楼梯响起齐屹的声音。
“苏缇,你脸上怎么都是水?手呢?伤口长好了没有,是不是也沾上水了?”
“好好好,我不碰你。”
“你有没有哪儿受伤,我带你去医院,别担心钱……”
齐屹的声音伴随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梁清赐这才开口,“那边杨老师会处理,我出来看看,你看起来不大高兴。”
阮亦书心头涌上挫败,果然穿书者改变剧情都是骗人的。
他穿过来,事情照旧发生,他无力阻止,而且原本对原主唯命是从的齐屹和其他人,对自己也冷漠异常。
原主在原来剧情中掌控一大帮人教训祁周冕,到了自己这里,却没人听他的,对他的命令都是敷衍至极。
阮亦书含糊其辞道:“没,就是以前在学校前呼后拥,在家里待了几天回来,发现变了不少。”
梁清赐宛若知心长辈,沉吟了会儿,开导道:“那你可以好好想想之前是怎么和他们相处的,人总是习惯旧事物。”
原主还能怎么相处?原主高傲跋扈,根本不会真心待人,不就是给钱……
阮亦书思绪戛然而止,脑海里有根线被打通。
钱!
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