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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1页)

我爹说,当时好多人抢着干,都是为了回头让家里婆娘孩子吃上一口。所以他把米背家来,挨累受冻就是为了让我们吃,没经我奶和我娘同意就给煮了干饭,我吃了一碗,我哥吃了两碗。”大丫二丫立刻看向桃花:“是纯白米?啥也没加?”桃花点头。“那得是啥滋味儿啊?”“是不是老香了,舌头能吞掉?”桃花咬了咬唇,其实吃完了那顿,她娘当时都和她爹干起来了,奶也像着娘,说那一顿饭能抵好几顿。“不太记得了,你们应该问胖丫,她常吃。”大丫和二丫一起看向宋茯苓,看了几眼,没等宋茯苓回答,她们又再次扭头望着桃花。在她们心里,宋茯苓的生活简直可望不可及,问一个天天吃白米的人,她指定说不出好来,还是和桃花姐比较有共同话题。哎呦,宋茯苓在夜深人静下半夜时分,听的心很揪得慌。糟糕,她内心忽然有种想豁出一切吹把牛的感觉,使出洪荒之力都无法按捺。宋茯苓大气的一摆手:“别问啦,你们放心,我指定近期内让你们吃上一回,一人吃两碗,不吃完都不行!”上山“胖丫姐,我错了!”宋茯苓吓一跳,宋金宝是什么时候跳她身边的。宋金宝扯住宋茯苓的衣服袖子说:“我以后再也不和三婶顶嘴了,三叔三婶指哪我去哪,让干啥我就干啥。”又一咬牙:“我也不乱翻三婶的吃食了,她给我,我再吃,绝对不抢啦。”宋茯苓望着身边围着粉色帷帐的小男娃:“然后呢。”“还?还有然后?”“那当然了。”宋金宝纠结了,挠挠脑袋:没然后了呀,他也没干别的,就骂了三婶几句,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三婶太抠了,他还挨顿爹的打呢。宋茯苓看他那样,提醒道:“一路不能和钱米寿打架,他比你小。”其实还想说一堆,比如眼里别只有吃喝,惦记惦记你两个亲姐姐大丫和二丫,别总抢她们的吃食。一琢磨算了,和几岁孩子说啥啊,二伯和二伯娘眼里都没有大丫和二丫。“你重复一遍。”宋金宝不仅重复了,并且还自由发挥的很好:“不打架,不欺负钱米寿,他是弟弟,我要谦让,不抢他吃的。那胖丫姐,干饭有我份了吧?”宋茯苓好笑地点点头。“是两碗吧?”“嗯,这个嘛,我得……”宋金宝赶紧捂住耳朵跑走,跑到他爹身边还嚷嚷:“我不听我不听,就是两碗!”大人们即便问了,什么两碗呐?知道原因后也都没当回事。孩子们嘛,有梦想总是好的。只有宋福生和钱佩英齐齐心里叹口气,一般他家闺女许愿,想买个这个,想要个那个,他们总会想招帮圆梦,可这回许下的吧,太大了!这二十多口人,造饱了得多少米,走一步看一步吧,牙疼。就这样,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天都已经有点要放亮了,大家伙才走翻到山的那一面。见识到了田喜发说的一望无际的荒地,而荒地的百十多公里外还有一座更大的山,山上很可能有山贼。“她爹,”钱佩英莫名地有点紧张:“你说远处那山上假如真有贼,他们现在能不能看见咱们这百十来口人?咱这队伍也挺大呢。”“不能,你别瞎紧张,”宋福生拍了拍身上的防雨绸背包,小小声提醒道:“你当他们有望远镜呐,就你老公我有,现在满天下就我有,知道不。”“那你有,你光看见有啥用?你就是有十个望远镜,他们敢杀人,你敢杀人啊?”宋福生:“……”不能那么说,嗑都唠散了,他不是不敢杀,他主要是被现代的法律束缚住了。高屠户喊:“小三啊?”得,才熟悉大半宿,就从宋童生变成小三了。“嗳,高叔你说!”“就这山,有洞吗?我从前也没来过,洞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装下咱这些人。不过再怎地咱也得上山吧,大家伙也不能住在荒地上啊,目标大,不成了靶子。”他哪知道有没有洞,高叔还不如问他姐夫呢,宋福生一摆手:“能不能也得上,先上吧,歇半天看看天气!”“中!”高屠户高声应道,回身又招呼他家里人:“都下车,牛车拉不了啦,上山,把孩子们背上!”钱佩英也赶紧回头摆手叫宋茯苓:“闺女啊?快点儿,听见没?跟住我。”宋福生瞪她,趁乱扯住她胳膊小声地骂:“你快点啥,虎啊。这天黑呼的看不清,山里潮,再从哪钻出蛇咬你一口。去去去,领着闺女到大后面跟……”跟着的着字还没等说出来,只听霹雳噗窿的声响起,宋福生忽然被小炮弹似的宋茯苓给撞倒了,父女俩叠螺似的趴在地上,顿时尘土飞起,宋福生脸上的纱网都没过滤掉,吃一嘴灰。“我的天老爷,三儿啊!”马氏才下骡子车,就看到她老儿子直挺挺地被撞倒,摔得那个结实,哐当一声,她都跟着肉痛。马氏扯嗓子就骂:“胖丫你瞎啊,往你爹身上撞!”宋福生也想说,闺女啊,你能不能从爹身上下去,你这加速度差点没给我撞岔气喽。宋茯苓认为,凡是干大事的人受点委屈是不要紧的,挨骂就当唱歌了,磨蹭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极小声说:“爹你快喊疼,就不用带头上山了,这可是原始森林,有老虎。”“哎呦!”宋福生贼配合,立刻捂住腰哼哼:“哎呀,这孩子要把我撞死了。”大伙一听,这可不得了啊,说死在他们这是大忌讳,看来真伤的挺严重,要不然谁能那么咒自己,搞不好是伤了骨头,纷纷大声地问几句怎么样。宋里正也上前胡乱摸了摸宋福生的腰和小腿,然后站起身就对大伙说:“先一家出两个壮劳力,在前面开路,把家伙什都带上,别碰到狼啊虎啊啥的,碰到就得玩命,记得贴边领道。”田喜发自告奋勇道:“我跟我爹来过这大山,大伙跟我走,我要是没记差的话,边上就有个山洞,看看能住进去多少人算多少。”“中,让喜发带头,你们都跟住喽,”宋里正点点头,又补充了句:“实在没招,要是天还不好,咱就用油布扎帐篷,就这么定了,你们先走。”安排完这些,宋里正才转身对宋福生说:“来,我扶着你,咱俩在后面压阵。”“不用,阿爷,真不用,你快去前头张罗吧。”宋里正不干,心话儿:他这腿脚上前面添什么乱,那些都该年轻人干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他还没活够呢,还是后面安全。宋里正硬给宋福生拽了起来。大家又开始爬起了山。前面十几个火把齐齐照亮,十几把镰刀开道,将长到腰高的杂草刷刷割掉。爬山的这一路,由于宋福生“受伤”,宋里正年岁大在后面,宋茯苓的姑父田喜发,成了暂时的带头人。前面挡路的如果是杂草,那不用说,全部割掉,还必须得割出一条稍微宽的道,让骡子牛车都能过来,让老人孩子们走路方便些。但如果前方挡路的是小树枝子类,田喜发会让大家砍掉交给他背着,因为他心里有个章程:那山洞指定住不下,一旦下雨,扎帐篷盖庇护所是迫在眉睫的,用这些小树枝子正好能弯出拱形。竟事儿的宋福生钱佩英拉着宋茯苓,宋茯苓拉着钱米寿,他们仨一直在队伍的大后面,比宋里正和宋福生还往后。一是为特意耽搁,万一山上有个不好,就她们这腿脚慢的能转头就跑。二是因为宋茯苓拽着钱佩英,给她妈妈下面穿的裙子给撕了。撕成了宽度二十厘米、长度一米多、一端是平头、一端分叉成两条绳的长布条。也就是说,好好的蓝棉布裙子眨眼间不见了,钱佩英直接露出了里一层外一层的黑色运动裤。宋茯苓蹲在她面前,用裙子撕成的长布条,给钱佩英两条腿一层层缠住。缠成什么样呢,钱佩英心想:这不就是两万五千里长征那打扮嘛。宋茯苓一边缠一边问她妈:“紧不紧?”“不紧。”“那松不松?”“还行吧。”宋茯苓抹了抹额上的汗:“您走两步,看看腿弯有没有影响,太紧迈不开步,太松不起作用,防静脉曲张,绑腿走时间长了不酸,以后你给我爹也这么缠。”钱佩英走了两步:“行,差不多点儿就得,你快站起来,我给你缠,给你鞋口也封住,这样蚂蝗虫子就不会顺裤管爬进去吸你血了。”钱米寿听的很不安,尤其是马老太在前面骂他们别磨蹭了,他用小手试图去和宋茯苓十指相扣,仰脸道:“姐,快抽空给我也缠上。”“放心,少了谁也少不了你。”钱佩英也说:“你怎么早不提醒我。”宋茯苓心想:都懵成什么样了,光伤心人生太惨了就伤心了大半天。最前方田喜发喊大家伙:“到了,那就是我说的山洞,以前我打猎在这歇过半晌。”高屠户用火把探进山洞:“再来几个火把,看看里面有没有蛇之类的。”立刻五六个火把又跟着照了进去。田喜发还在钻进洞里时,扯下随身背的一个布袋,不知在里面抓了一把什么,把洞里的角落都撒了一些。宋里正扶着宋福生赶到,大家伙赶紧给里正倒地方。宋里正很满意地点点头:“洞还挺大,行,婆娘和娃们能在这暂时落脚了,挤得下。你们这些人赶紧的,再搭两个帐篷。”这话一落,大伙纷纷忙了起来。尤其是马老太,她显得格外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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