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川眉心拧着,刚想起身,就被靳玉执按住,死死护在身下。“三哥别动,让我缓缓……”“……”接连的三声枪响,整个机场都乱成一团,不少乘客失声尖叫,四散逃窜。机场安保迅速出动,维护秩序。原本来送行的那群女王守卫刚走出机场,又立刻返回,拿着防弹盾牌掩住台阶上的三人。“是两个方向的枪响,两拨人,西南方向和东方向。”靳承川思路清晰的跟守卫们说。守卫立刻派出一队人去查,机场外也很快响起了警笛声,数十辆警车围住场外,封锁整个机场。玻璃通道里。“啊!不可以!我的玉执哥哥!”看到靳玉执中枪,裴吉蜜吓得失声惊叫,立刻要冲下楼去看靳玉执,被裴吉安斯拦住。“外头空旷,子弹不长眼睛,太危险了,你不可以去。”裴吉蜜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那句‘威胁消失’的意思,心痛得爆哭,疯狂捶打他的胸膛。“你为什么要杀玉执哥哥!为什么啊!他哪里威胁到你,你要这样对他!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人吗!”裴吉安斯又憋屈又郁闷,“你冷静一点,不是我干的。”他也正奇怪呢,狙击手为什么会瞄准靳玉执,还连发三枪。似乎今天的机场,不止有他安排的人……意识到错过了今天,很难再弄死虞柔,他立刻拿出手机,想给手下打电话,一通家里女佣的电话先打了过来。他犹豫了下,还是接了,“我在忙,有事快说。”“安斯少爷!夫人刚才摔倒大出血了!正在送往医院,医生说产妇和孩子都很危险,您快点过来吧!”裴吉安斯都惊了,没几天就要临盆了,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摔倒了?他已经顾不上虞柔这边的问题了,拉着裴吉蜜就要走,“告诉医生,不管用什么方法,两个都必须保住!”“混蛋你放开我!我再也不认你了!玉执哥哥现在很需要我,我必须在他身边,你放开!”裴吉安斯无视她的哭闹和挣扎,直接弯腰,将她一把扛到肩上,强势带走,语气冷静又漠然。“他连中两枪,你救不了他,他应该也不需要你。”……救护车很快也来了,医护人员带着担架赶到,正要将靳玉执抬上担架,被他拒绝。“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清楚,两枪重伤了内脏,我活不成的。”虞柔泪流满面,靳承川也红了眼圈,指骨捏紧他的胳膊,“必须撑着,不准放弃,不准死。”雪中送别靳玉执靳玉执苍白着俊颜,嘴角又呛出鲜血,剧烈咳嗽。“三哥,我不想死在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我有几句话必须说,怕来不及。”靳承川沉重的闭上了眼,叹息,“你说。”“不要再滞留非酋,赶紧离开。”“我死后,把我葬在我母亲的墓碑旁边,还有我妹妹的尸骨……”靳承川:“你妹妹是谁?”“之前照顾阿柔的女佣,罗琳。”像是想到什么,他又改口了,“算了,你们能安全回去就行,罗琳的尸骨估计早就被泰德处理干净,泰德已死,找不到的。”靳承川还是应下了,“你妹妹的尸体,我会尽全力调查,将来把她带回京都,跟你和二叔母安葬在一起。”他俩在说话的时候,虞柔抓着靳玉执的手,哭得不能自已。靳玉执想抬手替她擦掉眼泪,却没有更多力气,只能虚声安抚:“别哭,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挺好的。”他早就没什么牵挂了,唯一有点遗憾,就是没能看到小奶糕,再抱抱他。虞柔满脸泪痕,疯狂摇头,“你不可以死,我求你撑着点,你一定会没事,你要是死了,你让我跟靳承川怎么办……”第二枪不确定是瞄准的她,还是瞄准靳承川,但靳玉执替他们挡了枪,她愧疚得整片胸腔连着心肺,都揪着疼。靳玉执了解她的性格,并不想让她因此自责。“不用内疚,我中第一枪就是必死的,只是觉得……死我一个就够了。”“阿柔,你从来都不欠我人情。”他胸腔起伏剧烈,气息却越来越微弱,又在呛血,那血像是怎么都止不住,鲜红刺目。意识逐渐有些昏沉,连全身的剧痛都跟着变得麻木,他缓缓抬起眼帘,看着那透过一把把伞中缝隙、不断飘落到自己脸上的雪点,唇角破碎的勾了勾。“大伯母那天是不是拿错了生辰八字?”“原来熬不过这个冬天的人,不是三哥,是我……”“三哥苦尽甘来,应该是平安美满,多子多福的好运命。”虞柔指尖揪着心口,眼泪越发汹涌,哭得一度心梗难受。靳承川别过脸,低垂的长睫掩住了眸底的雾光,下颌角紧绷着。“阿柔……”靳玉执虚弱吃力的唤了一声。明明觉得已经了无牵挂,可弥留之际,他始终觉得心有遗憾,不舍,不甘……他撑着最后一口气,问出了一直想问却害怕答案的问题。“阿柔,那年靳家老槐树下,如果我说了我叫靳玉执,你会不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