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峥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抬手在他眉心轻轻一点,对方原本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胤峥取下他鼻梁上的眼镜,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杂乱柔软的发丝。转头一看,沈霁坐在地上也早已睡了过去,她睡得比宋屿安还早些,在郁言醒来后便两眼一闭睡过去,脑袋靠在桌腿上,面容安静温和。胤峥开了个结界,让两个梦中人不受外界困扰,然后慢慢将视线放在还紧紧抱在一起的小情侣身上。感受到胤峥的视线,郁言不自在地拍了拍谢徵手臂,“谢徵,松手。”谢徵埋头装鸵鸟,听到那句话后不但不松手反而抱的更加用力,黑发间竖起两只灰黑狼耳,柔软的毛发扑到郁言脸上轻轻蹭着,撒娇耍赖的意味不要太明显。“不要不要,”谢徵哼唧着说,“我还没有抱够哥哥呢,有什么事天帝哥不能直接说嘛?”天帝哥:“……我也去睡了。”有事明天再说。他到底脑子多么不清醒才会选择大半夜站在这看他们搂搂抱抱??台阶已经递出,但偏偏有人不顺着往下爬。谢徵将头抵在郁言肩上,不解歪头:“睡觉这种事也要和我们说嘛,是不是有点太亲密暧昧……唔唔!”郁言急忙抬手捂住他的嘴,眼神示意谢徵松开抱着自己的手臂。谢徵鼓嘴在郁言手心亲了一下,然后在人羞红耳朵前松开手,一本正经地望向胤峥,“好的,天帝哥要说什么?”天帝哥:“……”他开始认真思考为什么宋屿安没把谢徵划进颠公行列。深呼吸一口气,胤峥重新冷静下来,他看向两人紧握的双手——其实是谢徵单方面把郁言的手整个包裹起来。谢徵:不让抱,牵下手总可以吧~交错的手指间是那根细长亮丽的红线。“那根红线是三年前月老座下童子不小心弄丢的,后来月老想要将它收回,没有成功。”本就是命定中人,红线缠绕只是早晚得事,月老在见过两人八字后便放下收回红线的心。但唯一不解的就是,这红线为什么可以跨越时空,将两个不同时间段的人牵在一起。“月老专门研究过这事,但还是没能找出原因。”“天啊,”谢徵两眼放光,兴奋地说:“我和郁言哥就是天生一对啊!月老钦定的!”胤峥:“……”重点不该放在那没有查出的原因上吗?郁言看出他心中所想,笑着说,“结果如此,原因是什么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谢徵在一旁跟着连连点头。他只在乎能不能和他的哥哥在一起,其他的,一概与他无关。两个当事人都这么说,胤峥也就没继续延续下去,他很快换了下一个话题,“对于邪神,你们什么看法?”谢徵原本含笑的眼睛立刻冷了下来,“还能有什么看法,当然是弄死。”虽然那一击让他和哥哥意外地实现重逢,但……谢徵依然恨这个邪什么玩意神。“天帝哥你上!把他弄死!”谢徵气势汹汹地说。胤峥不知道今晚第几次被搞得无语:“……你呢?”谢徵理直气壮:“我打不过他啊。”“他只是个神,天帝哥你可是天帝啊!你肯定能打得过的吧!”胤峥沉默两秒,似乎是在判断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思考后的结果就是:“我也打不过。”他的神力被封大半,实力本就虚弱,更何况对方虽然挂着个神的称号,实际并不隶属自己天庭这一行列。真要硬碰硬,他吃不到什么好处。谢徵闻言叹气,但脸上却不见失落,这个想法在意料之中,如果真有搏一搏的可能,胤峥早在邪神第一次下手时就会跟着出手,根本不会等到现在。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谁也打不过那个邪神。小蓝球蹦蹦跶跶地跳到郁言头上,“临安呢?你们可以从临安那里下手啊。”临安?“临安可以伤他也只是因为他对临安不设防吧,”郁言在意识里和陈女士对话,“先不说实力强弱问题,我说合作临安也不一定答应,他对我……有种奇怪的敌意。”那种敌意莫名其妙但又无法摆脱,就好像……颠公颠婆对宋屿安一样。这个想法刚冒出头,郁言心脏就跟着狠狠一颤,一股凉意顺着脊柱慢慢上延直达脖颈,郁言没由来地感受到强烈的恐惧。临安到底……为什么敌视他?“言言?言言!”陈女士两嗓子把郁言喊回神,见他面色如常后继续说道:“你们试一试呢,你也说了,邪神对临安不设防,你们可以利用这份不设防啊。”利用邪神对临安的不设防杀邪神?听上去怎么那么像反派干的活?郁言思量着“嗯”了一声,没有否定但也没完全同意。“哥哥?”谢徵走过来抱住他,“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好几声都不理我~”声音又夹又娇,听得胤峥反手给自己开了个结界,多听一秒都是折磨。郁言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明天考试万一考音乐怎么办。”谢徵:“……风光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