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鹿本想用一线牵?给安本诺拉打个加密电话问问外堂的情况,但还是打消了念头。
一线牵?只能对一个人使用三次——一旦三次使用完,红娘便会判断“姻缘已成”或“有缘无分”,从此便不能再用这项服务联系了。
所以就算记载有密码的笔记本就在他的兜里,他也没有联系安本诺拉。
“好了,我准备回外堂了。”方白鹿蹲下身,把活死人尸体上的帆布调整了一下;“我一出去,你们马上撤离。”
……
方白鹿拽着帆布的一头,艰难地把活死人的尸体拖出步廊。
要不是之前安本诺拉为他打过一针止痛剂,他的伤腿可拖不动这具尸体。
魁先生正在外堂里踱着步,不时把手伸进T恤里抓挠两下。他身后那四个裹着白布的人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步伐。
安本诺拉则把两个袖子笼在一起,笔直地站在房间的角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方白鹿深吸一口气,随后高声喝到:
“仙师!我把活死人带出来了!”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决定的台词。
虽然方白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研究会的练气士面前提起“活死人”三个字还是令他忐忑不已。
魁先生猛地转过头来,力道之大让方白鹿以为他的颈椎都要折断了——霎时间,空气中满是滋滋的电流杂声,他道冠垂下的覆面方巾浮起无数杂乱字符,有如深海中的游鱼。
嗡!魁先生道冠的八卦图上,卦象一一亮起。
他背后的一位白布人忽地伏下身四肢着地,像是某种野兽。白布人蹭地斜着弹起,四肢在墙壁上猛地一蹬,随着墙体的片片龟裂向方白鹿扑来。
电光石火间,白布人就要扑到方白鹿身上——
咚!
一声撞击的爆响,无数碎片迸射而出,打得方白鹿浑身生疼。
他睁开眼,用手扇开弥漫出的灰尘沙土。
眼前是背对着自己的安本诺拉。她在白布人即将抓到方白鹿前,抢先将其撞到了墙上。
“魁先生,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安本诺拉用右肘把狂乱舞动的白布人型继续抵在墙壁的凹坑中,面罩传出的声音依旧低哑、机械而平静。
“微机道学研究会的十八项核心规章制度第七条:‘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共同建设先进修行文化。’。练气士之间,怎么能私自斗法、兵戈相见?”
“安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方白鹿轻轻呼出一口气。虽然知道安本诺拉不会让自己死,但他还是被吓了一条。
魁先生的道冠上,八卦图的卦象一道道黯淡了下来。那位扑过来的白布人,也停止了挣扎。
“你的道童,为什么知道研究会在找活死人?”
魁先生的方巾上,极缓慢地浮出了这一句话。接着文字慢慢消失,只留下硕大的问号。
之前,方白鹿只是说会替魁先生让福义胜的人出门受降,魁先生也根本没提起活死人三个字。
方白鹿直接提到活死人,首先是为了吸引魁先生的注意力,好让福义胜众人有时间撤离。
但更重要的,还是得影响、拖延、迷惑研究会对于活死人的调查。
“好了,该把水搅得更浑一点了……”
方白鹿深吸一口气,没有管魁先生提出的问题:
“仙师!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吉隆坡出现了一位没有出现早老性痴呆、或脑死亡症状的白棺苏醒者。”
“也就是所谓……完美复苏的活死人。”
“那个活死人就是我……”当然,这句他可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