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感受到一股茫然的无助,究竟是她胆小怯懦不敢死,还是她心里真的愧疚,觉得就这么死了,外公一定不会原谅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姜怀夕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除了熟人,基本没有人知道她的电话。
姜怀夕没有接,按了拒接。
两秒后电话又打了过来。
姜怀夕皱了皱眉,再次挂掉了。
电话第三次打了过来。
这次她皱着眉接通了:“喂?”
“怀夕,是我。”陈酌颂的声音传了出来。
姜怀夕浑身的经络都僵硬了起来,过了好几秒她才问:“你怎么了?”
“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
陈酌颂的声音透着疲惫:“我在这里的殡仪馆,再过半个小时,欣婷就要火化了。”
姜怀夕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半天她才说:“不等她父母吗?”
“不等了。”
陈酌颂深深地叹了口气:“警察把欣婷的遗书给他们看了,他们现在一时半会应该也没办法赶过来。”
姜怀夕想起在客栈的时候,客栈老板说陈欣婷的父母悲伤过度进了医院。
有句话在姜怀夕舌尖逗留了很久,直到她感觉到两人隔着电话,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时有点尴尬时,那句话不受她控制地说了出来。
她说:“陈酌颂,你节哀。”
陈酌颂低低地嗯了一声:“接下来,你会去哪里?”
姜怀夕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陈酌颂沉默了好一会儿,姜怀夕听到他呼吸的时候带着压抑的难过。
她忽然说:“你听那首歌了吗?”
陈酌颂哑着嗓子:“什么?”
“那首《盛夏》。”姜怀夕说:“陈酌颂,你听听吧,挺好听的。”
陈酌颂低低地应了一声好,很快又说:“怀夕,我要去火化间了,你忙吧。”
“好。”
挂电话之前,她听到陈酌颂又问:“我还能联系你吗?”
“能。”姜怀夕说。
她挂了电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首歌继续缠绕在车里,姜怀夕忽然想,原来开车的时候听歌,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