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迷迷糊糊的。
关应钧定了一会儿,“我的任务结束了。”
做教官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任务,今天结训汇报以前,他是简若沉的教官,现在不是了。
关应钧道:“明天我就回南山做事。”
简若沉揪着被子一角搓弄,“什么岗?”
“技术侦查。”关应钧就站在学生宿舍楼下,仰头看着研究生宿舍顶楼还未熄灭的那一盏,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睡不着啊?”
简若沉“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在楼下看到我宿舍开着的灯?否则也不会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嗯。”关应钧感觉自己烧的温水,好像已经把小狐狸煮得差不多了,沉稳道:“我想过了。”
听着电话里突然慎重的语调,简若沉噌一下坐直了身体,抓紧手机想:关应钧做什么?
难道要在电话里表露心意?
这么快?
这感情从质变到表白,也就三个多月吧。
简若沉审视了一下自己,发现他彻底动心上头,也就是最近十天的事。
“你想过什么?”他问。
关应钧道:“我想过了,你还年轻,公安大学读研的压力也大,时间很紧。”
简若沉觉得这话有点奇怪,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关应钧声音又缓又沉:“我觉得……你这两年会遇见很多志同道合的人,等你经历得多了,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确实能往上顶一步,我们就试一试。怎么样?”
简若沉笑了声,又躺下了,“关警官,你是怕我对感情不够坚定,还是在欲擒故纵啊?”
话音落下,听筒里寂静无声。
简若沉盯着天花板,上面是上一届学长还是学姐挂上去的呼吸夜灯。
一闪一闪,像关应钧在木亭独自抽烟时,随着呼吸明明灭灭的烟头。
他们暑假做心理疏导难免会靠得很近。
关应钧的体温总是很高,心脏跳动的声音在他凑近时变得很快,挺直脊背时,胸廓将衬衫绷紧,显现出格外清晰的轮廓。
黑夜让一个男人手上的伤疤都格外神秘而有魅力。
他感觉这十几天内,胸腔中涌现的感情虽不是无迹可寻,但也汹涌得不太正常。
好似几辈子的澎湃情感,在他明白什么是喜欢的那一刻瞬间堆叠到了一起。
奇怪,他怎么这么吃关应钧的那点小计划。
他是那么颜控的人吗?
“你不会是故意让我发现你在以退为进吧?”简若沉又狐疑道。
关应钧笑了,没有否认,“你应该更喜欢这样有来有回的感情。”
简若沉不说话了。
当过卧底的男人真是不一样,手段高超,层出不穷。
这种优秀的心计放到取信毒枭上,确实是手拿把掐。
“那你看人挺准。”简若沉说着,觉得手机都有点烫耳朵,“不过你的欲擒故纵好像没成功。我觉得你说得也有道理,读研这么忙,要不还是等毕业再说吧。”
关应钧难得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但他知道简若沉是在逗他,又觉得时不时冒点坏水的人很可爱。
简若沉爬下床,溜到窗边往下看。
研究生宿舍只有6楼,男人站在下面,宽肩窄腰很是惹眼。
关应钧似有所觉,抬眸看上来,坚定道:“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