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闹了,估计是被吓得不轻,才睡着不久。”
“又睡在你房间?”
“嗯。”
储钦白走到沙发前,看着沙发里的人,“那今晚跟我一起睡?”顺便给他找好了理由,“不然等下你进去又把人吵醒了。”
周声犹豫两秒,想到小孩儿之前惊醒,就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周声平躺在储钦白的床上。
他的房间装修风格比自己那边冷硬不少,床上用品是黑蓝色的,到处沾染着独属于储钦白的气息。
周声并没有多少睡意。
他知道储钦白肯定也没睡。
周声开口问他:“我们走后,你是不是和你爸吵架了?”
“我和他没什么可吵的。”储钦白很快回答。
“但我看你情绪比晚宴刚开始那会儿还不好。”
从储钦白进门开始,周声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冷戾气,虽然他看起来应该是在路上就散得差不多了,但周声还是能察觉。
周声想到上次去老宅吃饭也是,说是吃饭,坐下没有两分钟。
这次就更别说了。
周声想到了周启淙,开口安慰:“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的父母,人得学会跟自己和解。”
周声说完就感觉身侧的人动了。
转头看见撑起身的储钦白。
周声有过很理想的父子关系。
虽然也就短短十几年的缘分,但父亲塑造了他的人格,教会了他骨气和理想,告诉他为人的道理也曾为他指明方向。
周启淙不是这样的存在。
储建雄更不是。
周声只是有点替储钦白遗憾。
早早没有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又很糟糕。
他顿了下,干脆伸手拍了拍储钦白的头:“安慰一下你,有好一点吗?”
储钦白身上残余的情绪,因为周声的动作悉数敛下,在黑暗中,转换成了另一种未知的危险。
“周声。”储钦白的声音在深夜里紧绷,“我觉得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什么?”
“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角色?”
周声又出现了那种被一个人目光锁住的感觉。
尤其是在床上这种地方,感觉就变得很微妙。
周声有史以来,第一次生出了那种明显逃避的念头。
他干巴巴说:“晚辈。”
“晚辈?!”储钦白像是听见了无稽言论,气得不知道做什么好似的,掰过周声的肩头,咬牙切齿:“你是觉得我可怜,所以自告奋勇想当我爸?”
周声摇头,又实话实话:“我确实可以当你长辈了。”
“不许对着我说教!”
储钦白给气懵了,以为周声说的是他刚刚教他,人要学会和自己和解,这种说教式的长辈角色。
毕竟周声又不是没骂过他幼稚。
储钦白看他不说话,整个人往下压了两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