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风点点头,他不在意是不是抓了活口,若是他的暗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败也会如此,倒是没有什么可惜一说。在这半个时辰里他回忆了许久不曾想起的前世记忆,那时候,若是侯府也有这么些暗卫保护,至少也能撑到他和萧云衍带兵过来。“想强闯侯府,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他不会让悲剧重演,他也想要告诉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动的人,镇远侯府绝不是比皇宫容易闯的地方!“也忙活了一夜,怕是一会母亲就要派人来问了。流风,你把伤口包扎好也下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了。”萧云柔看着流风满是血污,身上的一道道伤口就知今夜是如何艰辛。流风也知道此时自个的状态不大好,行了一礼就赶紧回去了。“凌风,接下来要怎么做?”萧云柔知道今夜的事是瞒不住的,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到天一亮就会传遍京城,她要趁现在赶紧和裴凌风商议好下一步,可不能拖了后腿。“备车,我要进宫。”裴凌风垂下眼眸,心中决定一定要把这件事闹大。看着天色已经隐隐泛白,萧云柔那担忧,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我的伤没事,这件事一定要禀报皇上,我才受罚就有人按捺不住,皇上不会放过这些人的。你在家里等着就好,若是母亲问起,你就说进了刺客。”萧云柔担忧的点点头,轻声道:“这会进宫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先帮你换了药。”裴凌风本想拒绝,看到萧云柔的样子又心软的答应了。虽然他被打的皮开肉绽,但到底只是一小处没一会就换好了药。萧云柔让马车停到了院子门口,由几名侍卫扶着裴凌风上了马车。萧云柔看着马车远去正准备回屋子,就见到沈氏的人过来请她去致宁院。她也没耽搁,直接就过去了。一进正厅,就见沈氏穿戴的整整齐齐,一脸焦急。萧云柔还未行礼就被沈氏打断。“别整这些虚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氏和庄氏这会也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裴凌云和裴凌志。看着几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个,萧云柔有些无奈,斟酌了下措词,不慌不忙道:“不过进了些刺客,已经被侯府的侍卫都清理干净了。”沈氏不相信,其他人亦然。天子脚下,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阵仗的行刺?就是从前老侯爷领兵也不是没有刺客进来意图窃取情报,但也不过几个人罢了。昨夜那阵仗,少说都有几十上百人。“你可不要糊弄我,咱们侯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刺客进来?是不是和风儿这次被罚有关?”沈氏说完,裴凌云和裴凌志也纷纷附和,他们是侯府的一份子,与裴凌风息息相关,若真有什么事,他们也要帮手,不能让裴凌风一个人出力。要说逝去的老侯爷,对于教导子嗣方面确实有一手,虽然裴凌志有些软弱甚至于自私自利,可对于侯府还是很有感情的,裴凌云更别说了,他本就和裴凌风是同胞兄弟,感情非比寻常。“是啊大嫂,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有我们能帮的上忙的?”萧云柔看着他们焦急的神态不似作假,脸上也浮现淡淡的笑容。“凌风刚刚已经进宫了,具体我也不知道,一切都要等他回来才清楚。你们也别太担心了,被行刺的是我们镇远侯府,不会有事的。”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被这么一闹,尤其裴凌风刚刚受罚,不了解实情还是让人心中焦虑。“二弟三弟一会还要去点卯,快回去更衣吧。我和两位弟妹在这陪着母亲,等凌风回来什么都清楚了。”萧云柔的话几人无法反驳,裴凌云和裴凌志只好先去换了官服,沈氏昨夜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可她现在也睡不着。萧云柔见状让人传了早膳,一顿早膳安静得落针可闻,屋内满是压抑的气氛。快到正午,裴凌风终于回府。等了一早上的沈氏眼前一亮,精神也足了,想着裴凌风身上的伤,带着人直接往德柔苑去。招供裴凌风一回来就有随行而来的太医为他清理伤口换了药,萧云柔等太医出来了,扶着提心吊胆的沈氏进了屋内。因为在皇宫呆了一早上,裴凌风的脸色比出门时苍白了不少。“风儿,身体怎么样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进宫做什么?”沈氏看着裴凌风换下来的带血的衣物眼眶就红了。“发生这种事自然要进宫跟皇上禀报一声,母亲放心,只是看着吓人罢了,皇上已经派了太医给我诊治,过几天就好了。”裴凌风对自个身上的伤倒不怎么在意,沈氏看着他的样子只好将安慰的话咽下去。此时她更想知道这回裴凌风拼了一身的伤进宫,皇上是个什么意思。“那就不说你的伤,你进宫了皇上怎么说?还有昨夜是怎么回事?”萧云柔给沈氏和裴凌风都端了一杯茶,裴凌风喝了一口才淡淡道:“也没什么,不过昨夜侯府有刺客倒是让皇上觉得我是冤枉的,已经派人去查那些刺客的来处了。”沈氏看着裴凌风漫不经心的回答有些不满,可见他不想多说的样子,也知道这个儿子的性子,他若不说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便也没再多问。“母亲,您昨夜没睡好,今儿又等了一早上,不如先回去休息。侯爷这有我照顾着,您放心就是。”沈氏听了萧云柔的话这才觉着全身都叫嚣着疲惫,叮嘱了几句就回去了。萧云柔上前为裴凌风盖好了被子,才低声询问。“皇上派人去查刺客?那柳氏那?”说起柳姨娘,裴凌风眼眸里又浮现了冷冽的杀意。“流风会问出来的。”萧云柔点点头,可还是有些忧心。“你的书房在前院,这几年虽然我严整庶务,但前院的人本就不多又都是熟面孔,便没有细查,不想会让柳氏钻空子。能进入你的书房的人也不多,就算柳氏不说也能查的出来。”至于为什么不让暗卫将东西放进去,那是越国公怕暗卫过去被发现而打草惊蛇,让府里的人更不容易被发现,没想到因为这样暴露出了不少的东西。“嗯,那些都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人了,有一些甚至是父亲在的时候就在前院的人。”裴凌风将前院的人想了个遍,也不知道究竟会是谁。但不管是谁,只要背叛了他,他绝不会放过。“先别想了,忙了这么久你先休息,让流风先去审着,等你睡醒了再叫他来问问。”裴凌风从善如流,闭上了眼休息。萧云柔在确定裴凌风睡着后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她也一夜未睡,这会也觉着疲惫了。“夫人,您也休息一会吧。”青瓷扶着萧云柔走到侧间劝道。“不了,一会还有事,去备水吧,沐浴更衣后陪我去瞧瞧柳氏。”萧云柔主意已定,青瓷赶紧去准备了水,等萧云柔沐浴后简单的用了些午膳,就去了暗房想看看柳姨娘可有招供。暗房内,经过昨夜那一场刺杀,府外抓到的那个是越国公府的管家的儿子,他倒是硬气受遍了刑法不招。裴凌风这几年一直在盯着越国公府,对于这个男人的把柄了如指掌。流风今日取来了他养的外室一双儿女的贴身之物,最终还是招了。只不过他并非越国公的心腹,所有的东西是从他父亲口中听到的,也只是一知半解,平日里也只是负责联络,虽然招不出什么重要的消息,可也得知了不少暗点。流风对此还算满意就让人带下去包扎了伤口,免得一会裴凌风还要问他些什么,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就不好了。萧云柔过来的时候,暗卫们正审问着柳姨娘。此时她已经遍体鳞伤,原本还算光鲜亮丽的衣服上满是污秽和血痕,柳姨娘无力的卧倒在肮脏的地面上,手指诡异的扭曲,就连一条腿也是,身子时不时的痉挛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萧云柔看到这副场面有些不适的侧过头,看了一眼流风,后者恭敬的解释道:“夫人,属下在不伤她性命的情况下什么刑罚都用过了,但她……”流风也很无奈,府外那个男人他们还能用要挟的手段让他招供,可柳姨娘是油盐不进,不论是她的命还是她的家人,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一点倒是让他挺佩服。“人都是不想死的,她不招是因为招了会比不招的境遇还要惨烈。”萧云柔声音平淡,流风茅塞顿开,看向柳姨娘的目光有些迟疑,难道真的隐藏了比越国公想要禁卫军兵权扶持陷害朝臣扶持太子还要重要的秘密?萧云柔也思索着,柳姨娘肯定知道事发之后她的命肯定留不住了,柳府自从她发现了柳姨娘的不妥后一直有人盯着,而且昨夜到现在,越国公都没有对柳府动手,看柳姨娘的样子,用柳府威胁没有丝毫的用处。她肯定也知道裴凌风会斩草除根,不会放过柳府。那她到底在隐瞒什么?萧云柔缓缓走到柳姨娘的面前,柳姨娘虽然被折磨的狠了,但神智还算清醒,看到萧云柔来不屑的笑了笑。“夫人到这是来看我笑话的?”萧云柔摇摇头,她俯视着地上如烂泥般的女人,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柳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嫉恨。“果然,这些年你是装着恭顺。不过这么多年你都能忍下去,我实在好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萧云柔在流风刚刚搬过来的椅子上落座,她盯了沉默不语的柳姨娘一会,感觉到了一丝无趣。“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但我肯定你恨我,甚至恨侯爷,你不说也罢,总归今儿你的命是交代在这了。”“我没有恨侯爷!”柳姨娘突然大吼,萧云柔一愣,转而脸上露出讥讽之色。“你不恨侯爷又怎么会要了他的命?你做的那些事都是把侯爷往死路上逼。或者你能把侯爷暗中捞出来,可他的家没了,他不会恨你?他一定会杀了你,用这世间最残酷的方法。”柳姨娘显然不想听这些话,身子一点一点的往后缩,萧云柔这会明白了,柳姨娘对裴凌风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