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笑起来,转移话题,开始询问今天的工作。
知惠要吐的槽更多了:“李菜银和博纳德教授的DNA研究组又转起来了,因为农学和生物两个系都想跟他们合作,我在警告他们少接触高辐射器械。”
“降压药的人体实验还在进行中,菲尼克斯的爸爸,就是詹姆斯大叔现在脸都不红了,合着他以前那么红润的脸色都是高血压顶起来的,他和我说现在基本不头晕了,还说咱们这款药有可能改变历史,因为好多政客都是有高血压的老头子,这款药能给很多人延寿。”
“MD药厂青霉素增产小组找到了一个变异菌种,有希望提升青霉素产量。”
知惠一样样汇报:“还有走追知奖学金过来的那群小孩都挺老实的,你堂弟郎迎读书还行,勤奋又细心,是根很适合进实验室的苗子,郎运天赋比他还好,米列娃夸她的数学天赋非常棒。”
想起数学,秦追就神情复杂:“数学啊,这玩意是所有学科里最吃天赋的了。”
秦追自忖读书天赋算不错的那种,他上辈子在金三角自学,回国不到一年就有信心高考时冲个211,可这辈子在面对物理、数学领域的天才时,他依然有自惭形秽之感。
而且数学不光吃天赋,还吃状态,如果不能在40岁前(脑力最旺盛的阶段)出成果,想再有突破就难了。
说起数学,就必须提到数学界的诺贝尔——菲尔兹奖,该奖项四年颁一次,每届会给2到4名优秀的数学家颁奖,但获奖者年龄必须在40岁之前。
秦追还在北美的时候,曾经和菲尔兹奖的设立者约翰。查尔斯。菲尔兹先生打过交道,老爷子是加拿大人,1863年出生,身体不太好,曾专门到秦追当时工作的宾夕法尼亚大学附属医院看病,秦追割掉他一片长了8mm结节的左上叶肺,因此他们是“切肺之交”。
等到32年,苏黎世会承办第9届国际数学家大会,到时候米列娃也会出席,看看郎运能不能获得在这场大会上做报告的机会吧,哪怕只是做15分钟的报告呢,也意味着小堂妹正式踏入顶级数学家的圈子。
话说之前国际数学家大会都没什么女性数学家的身影,就米列娃去过,正儿八经的万绿丛中一点红,要是小运能进去,那就是两点红了。
据秦追所知,后世的数学家们若是能在4年一届的国际数学家大会做40分钟到1小时的报告,就有希望问鼎菲尔兹奖了。
但菲尔兹奖要到36年才颁第一届,之后就因为二战暂停颁奖,到了50年才颁第二届。
郎运是12年出生的,今年17岁,若是她这辈子想摸菲尔兹,只有36年和50年两届有机会,但愿她能在50年之前做出够大的成果来……啪,秦追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结束畅想。
他暗暗警告自己,接下来几十年兵荒马乱的,堂妹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别成天惦记着鸡娃人家。
但秦追又忍不住问:“小运的本科课程已经在国内就提前读完了吧?她要在米列娃手下进修的话,准备钻研哪个领域?”
知惠回道:“我问了,她说比较喜欢复分析和代数几何,她的本科毕业论文就和黎曼不等式有关,但我没听懂。”
秦追:“我也听不懂,在数学领域,我比你强不了多少,可我记得米列娃擅长的是数学物理啊。”
知惠说:“米列娃经常带小运去哥廷根找希尔伯特玩,希尔伯特的代数几何很强,而且近期才给小运出了套题做,好像还蛮看好她的。”
最后他们也只搞明白郎运好像打定主意和黎曼猜想过不去,准备用她的研究生生涯去求证椭圆曲线上的黎曼猜想。
据说米列娃对此的回应是——“如果你能成功,我直接把博士学位给你,而且以后全球的每所数学名校都会乐意给你一份教职。”
听着苏黎世的事,秦追回到住处,结束了通感。
知惠见他看起来脸颊都饱满了些,知道他过得好,下线时满脸安心。
秦追洗漱,换上睡衣,将玻璃罐罐放在床头柜上,心里想着,格里沙现在做什么呢?
格里沙坐在篝火旁,将处理好的鱼插在树枝上,不紧不慢地烤着,天际出现一抹浅淡的光。
有学员惊喜地叫道:“老师,是极光!”
格里沙抬头看去,碧绿的眼眸被温柔和遗憾的情绪浸透,想起那个他最想与之一起看极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