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问道:“太阳?是那位秦院士吗?他的药真好,我妈妈的结核病就是他的药治好的,可惜国内还没有成系统的乙肝检测,领袖说要做建立更好的卫生体系,希望我们将来也能有苏黎世这样完备的卫生条件,雪原先生,秦院士是您的太阳吗?”
格里沙借用了一句他已去世的笔友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里的一句话:“就像太阳,我不需要去看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是你的情人吗?”
格里沙沉默许久,轻轻说道:“他既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朋友。”
宵色未尽,格里沙额前的银发折射微弱的光,还有他的眼眸,如同在夜晚遭遇一头银狼,晚风吹着他的毛发,而他的指腹轻轻触碰自己的额头,姿态虔诚得像祷告。
幼猫缩在他胸前,格里沙低头强哄着:“瓦妮莎,我要带你去一个了不起的人那里,他身体不太好,但愿你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秦追回到家中,抱着瓦夏回卧室,他不喜欢开灯,干脆没开,全凭对家里地形的记忆摸黑到床边,脱了外套躺下,身下是凉席,身上盖了薄毯,瓦夏盘在枕边,叼住他领口的衣角。
一股酸胀席卷秦追的心头,他静静地平躺着,许久,将毯子盖过头顶,闷声骂了一声含糊的话,瓦夏没听懂人类在说什么,只是将尾巴搭上人类的手腕。
知惠是一路杀回苏黎世的,因为她回程的火车遭遇了劫匪,那两个劫匪提着枪走到那节车厢的一端,举着武器大喊“把值钱的东西都放进我们的口袋!”
和知惠坐在同一节车厢的詹姆斯和克莱尔眼睛瞪圆,坐在他们对面的知惠十分理性,合上手中书籍,低声叮嘱他们别动,然后让詹姆斯先生把他那条豪华纯金手表摘下来递给人家。
詹姆斯憋屈但听话照做,就在劫匪收东西收到他们这里,其中一人接过詹姆斯手中的金表,知惠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先抓住举枪的劫匪的手腕一扭,枪声响起,一枚子弹被打到地上,弹飞到邻座的客人小腿处,绽出一朵血花。
被知惠抓住的劫匪发出一声惨叫,因为他握枪的手被知惠活生生卸掉了,接着知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打碎了收钱的那个劫匪的膝盖、两只手的手腕。
眨眼间,两个劫匪就跪了,就在此时,后方传来动静,知惠回头,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将手伸入胸口,一截枪管从衣物中显现,显然就是藏在乘客中为同伙望风的第三位劫匪!
知惠举枪,一枪正中此人的眉心。
一场火车劫案半路折戟于知惠,只是知惠回家的道路也平添一些风波——她不得不去警局做笔录,顺带接收闻风而来的记者们的采访。
而詹姆斯和克莱尔自然不能放任知惠一个人进局子,虽然他们在瑞士算是人生地不熟,但詹姆斯先生还是带着钱去找了律师,预防着知惠需要打官司。
总之,知惠是出于自卫才杀的人,因此她被无罪释放,而秦追已经如闪电般劈到局子外,一是为了等知惠出来,二是知惠让他赶紧过来给詹姆斯看看。
“我们都会用手测血压,”这是0212家族的基础技能,知惠语速很快,“我在火车上干完劫匪,转头就看到詹姆斯一副血管快爆的样子,我一摸,好家伙,200140!这血压搭配他的年龄、还有中老年发福的体型,随时升天都不奇怪!”
秦追立刻携带着硝苯地平冲过来,虽然这款药目前还在走动物实验,人体实验阶段连第一期都没走完,但到底是后世被认可的成熟药品,秦追已经能把控好使用的量。
等见到了詹姆斯先生,他立刻喊道:“您坐下,坐下,不用起来了!我的天呐,您的脸真红!”
他上前给詹姆斯做检查,把脉,测血压,好家伙,这老头绝对已经集齐高血压和高血脂,而且有冠心病了。
秦追呼了口气,问道:“心脏偶尔会绞痛?”
克莱尔替詹姆斯回道:“之前还只是偶尔,最近半年频率变高,我们都很担心他。”
这不巧了吗,硝苯地平在被发现可以降血压之前,就是作为缓解冠心病导致的心绞痛的药物。
秦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倒出一片褐黄色的小药片:“这是还处于试验阶段的药物,正好对詹姆斯的症。”
他让詹姆斯把药吃下去,才捂着额头叹气:“您应该再早半年过来的,很多病都是从早期就开始控制效果最好,现在也能控制,但我就要下重药了。”
秦追的大脑转动着,思考要怎么给詹姆斯开方。
克莱尔拿起那个小药瓶看了看,和詹姆斯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秦追是世界顶级的医药研发天才,但他开始涉足内分泌、激素等领域,却是因为在他抵达北美,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开始执教以后的事了。
菲尼克斯曾经带着甜蜜的笑意和他们说:“爸爸妈妈都有高血压,寅寅很担心我,所以他已经开始研究治疗这种病的药物了。”
那个时候詹姆斯还没察觉到菲尼克斯正和秦追在恋爱,而克莱尔则被甜得嘴角上扬,差点发出“oyoyoyo”的笑声。
谁知道几年过去,秦追都已经和菲尼克斯分手了,对降压药的研究却没有停止,这药甚至已经成熟到了可以用到人体身上的程度。
他们都很了解秦追,知道这个孩子骨子里有份谨慎,似乎时刻提防着谁要坑害他,做事周到而周全,既然他敢把药用到詹姆斯身上,就说明这款药已经能让人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