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开着车将秦追带回家,她的车技相当不错,卡车能开,小汽车也能开,比秦追和罗恩稳多了。
她在路上介绍着:“是南洋那边认识的老朋友,我当年在那边也是多亏了他们帮忙,才从你三舅手底下跑出来。”
秦简基本上是和秦筑撕破脸了,但嘴上还是习惯把秦筑叫成秦追的三舅,毕竟血缘斩不断,除了秦追,她也就剩这一个血亲。
秦追问道:“他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是要加塞自家子弟到他手底下读书的话,他这边是要看成绩的。
秦简说:“年底有大人物结婚,问你要不要走他们的路子送礼物回去,两边搭个线。”
秦追果断道:“不送!又不是我的亲朋好友。”
什么人啊,结个婚还要他送礼,如果和他认识的前提是让他主动送礼,这一听就知道要么贪要么脑子拎不清,反正不是正常的好人。
秦简松了口气:“我看也是,那等会儿你别接这个话,我来讲。”
秦追说:“客套的礼貌话还是要讲一些的,他们可是照顾过我妈呢,别的事能应承的我也尽量应承。”
秦简笑道:“知道你想给我面子,但千万别太给我面子了。”
进了屋子,秦追立时摆出笑脸,见屋子里坐着一中年一青年,都穿着西装,剪短发,看起来很是精神,张口就是带闵福风味的国语,秦追直接用闵福话和他们问好,恰好闵福一地重宗族和同乡情,秦追这闵福话一出,立时让两人的眼神亲近几分。
两边客套一番,对面对着秦追夸了一番年轻有为,聊了一阵,秦追才提了个话头,问起南洋的事。
“这位叔叔和兄弟久在南洋做生意,那边与国内还有欧洲又有什么不同呢?”
叔叔叹息一声:“差别是多得很哩,只一个是南洋与欧洲都一样的,便是出门在外,我们这些游子常有漂泊无依之感,别看我们现在都穿的是西装,可走出去,别人一看脸,一听我们说话,还是知道我们是华人,因而祖国强,我们才能胆壮些。”
“南洋商人以海商居多,跑海的汉子不缺血性,可心头有个依靠总是更好不是?所以只要故国有需要,我们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此番过来,一是想带我这正在德国留学的孩子四处游学多见世面,二是问您的意思,需不需要和我们一起送礼?大家在故国有熟人,往后您想回家了,国内也好有个安排。”
秦追和秦简对视一眼,这才明了,这些人岂止是要带秦追送礼?根本就是来当说客,让秦追去投靠国内的某方政治势力。
秦追果断婉拒:“我的研究和工作都在欧洲这边,回国是不方便的,家中相熟亲朋近日都没大事要办,除了他们,我也没有需要送礼的地方。”
不送这个礼。
“秦教授这是要独善其身?”
“我一个搞科研的,掺和那些纷纷扰扰做什么?”
那南洋商人叹息:“可除非您一辈子不回去,否则哪里有不参与其中的道理?罢罢,您到底身份摆在这里,只要不偏向那群泥腿子,不掺和反而安全。”
南洋行商父子走时,见秦简脸色不好,微微鞠躬行礼。
秦追去泡了一壶茶放在母亲面前。
秦简冷哼一声:“嘴上说得好听,实际没有分毫诚意,空手套白狼就要让你对那些官老爷们表忠诚,我看那就是个烂泥潭!寅寅,这次是妈妈不对,不该看在过往情分带他们见你,以后我们不理他们。”
秦追慢条斯理地给她倒茶:“本来也没打算理,我骨子里不适合做老爷,更喜欢去做土一点的泥腿子。”
与其关心老爷们,他还不如在意一下明年出生的赵丽蓉老师,人家好歹是个实打实的艺术家。
“何况对我而言,当务之急是第一批乙肝疫苗的效果。”
说到这,秦追捧脸,拉长了嗓音撒娇:“妈——第一批疫苗有一千支,后续追踪报告我是一个都不敢省,接下来我又要加班了。”
见儿子转移话题,秦简疼爱地摸了摸他,顺着他的话头说道:“你啊,从小就习惯加班,早知道会这么辛苦,我都舍不得让你学医了。”
上辈子就学医的秦追:其实我还蛮适合学医的,你看我当了两辈子的医学生,发量还那么茂密。
也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在用傻阿玛留下来的护发秘方洗头的缘故吧,知惠也用这个方子洗头,如今在学校里的外号之一就是“美发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