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残星“那她留在府里我们就安全了?经过徐阶这么一闹,圣上或许已经知道了壬寅宫变的事,虽然这次下圣旨暂时保住了我们,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再翻案?不要忘了,皇上的命令,是交由北镇抚司调查,等候处置!”“诗晴若是出去了,很快就会被徐阶的人再次抓住,不光是她,我们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那你就可以为了她,将我们全府置于危险之中?”“爹,事情不像您说的那样严重。”严世蕃无奈。“就有这么严重!世蕃,你向来最能认清局势,你也再清楚不过,萧诗晴留在我们府上,终究会成祸害!”严嵩愤怒地留下一句话,重重摔门而去。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才看见萧诗晴站在门边。面对那阴寒的目光,萧诗晴猛地打了个哆嗦。她这才明白,那晚嘉靖的圣旨传下来后,严嵩叫严世蕃或许就是一直讨论她的去留问题。而她,还自以为危险已经解除而不自知。或许嘉靖不会怪罪她,但胆小怕事的严嵩,为了自身的安危就会把她往外面推。原来,那次第二天严世蕃来找她,也许就是要跟她说这件事,但他最终还是默默咽下了,并将一切都扛了下来。原来。严世蕃一直都在守护自己。严嵩虽然顾忌着萧诗晴,但他似是知道她对严世蕃已经死心塌地,绝不会再做出陷害严家的事,不然,他也不会让儿子把她送走。严嵩盯了萧诗晴片刻,便离开了。严世蕃走上前,一下拥住她:“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他在她耳边低声道。萧诗晴却自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沉默片刻,道:“不如我先离开严府一段时间,你看如何?”她自然懂得,严嵩是这个家的家主,更是内阁首辅,对于他,不能一味的抵抗,也要学会适当的妥协。在严嵩顾忌她的日子里,不如给严世蕃一些时间,让他来处理和严嵩之间的关系。见萧诗晴如此体谅他,如此善解人意,严世蕃心里一暖,但毕竟觉得过意不去,断然道:“不行,这太委屈你了。”“没关系。”怀中的少女垂下眼帘,语气低哑,像是在自怜,“我一个人在这大明朝,还能有什么可委屈的呢。知道你的心和我在一起,我便对一切都无所畏了。”她孤身穿越到大明朝,本就像是无依的浮萍般漂泊不定,从没有想过拥有更多,她只有严世蕃,那是她唯一的宝藏。萧诗晴抬起头,亮晶晶的双眸望着他。“不管我们是不是在一起,我只知道你喜欢着我,就足够了。”他一怔,忍不住抱紧了她。他将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沉声道:“那你想去哪里,我安排人送你,再安排侍卫保护你。”萧诗晴在他怀里沉默片刻,喑哑道:“我想去看看沈链。”萧诗晴所说去看的沈链,自然不是沈链的宅子,而去是沈链被安葬的地方祭拜。严世蕃沉默了许久,扳过她的肩让她直视着自己:“你还在怪我。”少女眼光颤了颤,听他说出这句话,仿佛内心被封闭的那段往事又被强行摆到了她面前,她不禁哽咽:“那日听说你害死了沈链,当年又要害我,我真的很想离开你,我恨死你了!我讨厌你那些行径,我希望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她再也忍不住,压抑许久的心事终于倾吐而出,眼泪躺了下来,她抱紧了她,哭着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当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将道义和一切都抛在脑后了。我爱你……应钤,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你,我不想离开你啊……”少女在她怀中哭成了泪人儿,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他心都要碎了。严世蕃抱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不住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当日,萧诗晴为沈链的事去求他,他也准备和她妥协。可那是严嵩的指令。事情既然发生了,沈链也已经被流放,他又能如何呢。萧诗晴抽噎着,他轻轻拍着怀中的人儿,直到她安静下来,乖乖地伏在他怀里。过了许久,严世蕃才道:“那我安排人送你出去,过几日,再接你回来。”第二日,严世蕃就安排好了人和马车,为了保护萧诗晴的安全,他派了府中武功最为高强的侍卫保护随行,又安排严辛和萧诗晴一起前往保安。出发这天,他特意没有去朝廷,而是专门留在了严府照看她。他坐在外厅里的椅子上等她,少女收拾好包袱,从里屋走出来。“我走了。”萧诗晴看了看他,小声道。他坐在椅子上定定望着她,没有起身,在少女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却出声叫住了她。萧诗晴转过身。椅上的男子凝视着自己,眼中隐约有压抑的光芒闪动。下一刻,他突然起身,两步走到她身前,一手扣住她的腰。严世蕃微俯下身,凑近了少女的脸颊,目光掠过那薄嫩的樱唇,下一刻,便吻了上去。萧诗晴呼吸瞬间被夺去,站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她忍不住睫毛颤了颤。他掐在她腰上的手劲愈紧了,竟是让她无法推开他。不,实则,她也不愿推开。身前的男子带着些犹豫,又带着些倔强,轻轻吻了上去,薄唇印在她的唇上,却没有深入的探寻,仅仅是良久的轻啜,似是小心翼翼,生怕玷污了她。严世蕃吻着怀中的少女,让他欣慰的是,她竟也没有拒绝,两人的鼻尖轻轻碰触着,呼吸交融着,感受着少女生涩的吻技,他心里一笑,却不愿破坏这份纯真。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奇妙的感觉,从前,他对别的女人一向是肆意妄为、粗蛮狂野,但这次对萧诗晴,却仅仅是浅尝辄止,就像是他第一次吻一个人。从前生命中所有的女人,在此刻都已成过眼云烟,他的余生,只有怀中的少女。厮磨在唇间继续,时间却仿佛静止一般,足以让他细细密密地倾泻着,谱写着一腔深情,将所有不舍都融入了那个渴望的吻里。压抑着、按耐了许久的,那个吻。良久,他才松开她,漆黑的眸子深深凝望着她。怀中的人儿在早已在他身前颤抖着,微垂着眼帘,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低沉柔情的声音响在萧诗晴耳畔:“记得想我。”严世蕃送走了萧诗晴,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他心中也充满了奇妙的愉悦,那是一种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甚至惊奇他怎么能拥有她,他一向充满阴谋算计的诡谲生命中,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又纯洁,又善良,就像春风中的一朵花,轻轻浅浅地拨弄他,又像一场细细密密的春雨,润物无声地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七日后,萧诗晴乘着马车来到了沈链被流放之地保安。她没有休息,也没有先找驿馆,而是直奔了沈链下葬的地方。这是一片荒郊野岭的乱葬岗,无数的坟墓堆在那片地里,有的墓碑连姓名都没有。据说,沈链被葬在这里是由于严嵩的指示,生前一名堂堂锦衣卫,因为得罪了严党,便落得如此下场。这片墓地有一个象征性的看守人,看守人一见这样华丽的车队来到这里,怔在那都忘记迎上前了。严辛走上前:“我们来找一个叫沈链的人的墓,你带我们过去。”看守人看了看马车后面的旗子:“你们……是京城严府的?”严辛也不想暴露身份,抿了抿唇,有些不耐烦:“我们只是来找人,旁的不要问。”那看守人却不惧,毕竟是已经在荒郊野岭待惯的人,似乎早已透生死,天不怕地不怕。他仍是道:“听说,这个沈链是被严首辅的儿子杀的。”上下打量萧诗晴两眼,“你是严大人的夫人?”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难得呀,严氏一向心狠手辣,居然也懂得祭拜这些名不经传的小喽啰。”据说,保安当地人民由于沈链之死对严党早有记恨,看来一点不假。萧诗晴心中不禁深感酸涩。严辛硬起声音:“我们老爷是当今首辅,朝廷中人的生杀大权,都掌握我们严家手里里,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沈链。对于任何人,要杀或者要怜悯,都在我们严家。懂了么?”“再说这些废话,就割了你的舌头!”少年厉声喝道。看守人往后退一步,眼睛从斜上方瞅了瞅严辛,又看看身后一群侍卫,还是嘀嘀咕咕带着一行人去了。一路上,萧诗晴始终不说话。一行人往目的深处走去,看守人很熟悉沈链被葬在哪儿,总算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他说完便离开了。萧诗晴来到墓碑前,或许是因为身份的禁忌,或者是由于严党的有意而为之,那墓碑上仅仅刻着“浙江会稽沈链”六个字。甚至连最钟爱他的上司陆炳都没派人来给他收尸。萧诗晴用手抚摸在冰凉的石碑上,手指触碰的那一刹那,眼泪就已经掉落下来。一旁的严辛看了心里怪难受:“萧姑娘,别伤心了。”萧诗晴吸了吸鼻子,想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却最终失败了。她想象着锦衣卫生前的容颜,想象着,埋葬在灰土之下的,那一腔热血的心脏。傅十一为了《百官行述》而死,而她,本该把《百官行述》给他的。若那个人真的能用《百官行述》挽救朝廷还好说,若是他也失败了,这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