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没有,那之后也没有再出现。
楚熄只是看着他,一张脸上带着细小的伤痕。握着扶手的手用力,手背上青筋跳动着。许久,他喉咙里才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要我说没关系吗?”
“别装了。”他说,“小心把自己都骗过去了。你根本不把我当个玩意儿,对我说句抱歉,是不是够你在心里呕半辈子。你这么高高在上高贵非凡,怎么能低下头对你看不起的人说抱歉呢?”
“知道我为什么在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插手吗。”
他看了楚漆一眼。
“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手段低劣又卑鄙,是吧。是,我自己都承认,我就是这么一个烂透了的人。”他说,“但至少这上面,我比你高尚不是吗?”
这当然是——
假的。
楚熄这辈子没有哪一点和高尚这两个字沾边。他没那么强的道德感,为爱当三他没什么不可以。
他没能成功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江声拒绝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说出来拉踩一下某个人他还是很爽的。
精神胜利法怎么不算胜利呢。
楚熄很豁达的。
“砰——”
紧闭的房门里传来了什么动静。
楚漆终于再也没办法听下去,用力撕开楚熄的手,转头走向不远处的房门。
楚熄看着他的背影,蓦地扯开嘴角笑了下,笑声大起来,他甚至扶着一旁的雕花栏杆笑得弯下腰。
他怕什么呢?他急什么呢?
怕重蹈覆辙,报应不爽吗。
楚熄的目光也看向那道房门,笑够了,一张脸上所有的表情才慢慢地一点点消失掉,一种空荡的寂静感。
他抓着扶梯一步步跨上楼,头发飞扬着,红玛瑙的耳坠晃动着,脚步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
有时候他也会茫然。
他和楚漆,会是同样的结局吗。
楚熄不想承认。但是他和楚漆,有时候,偶尔的时候,真的有些相似。
那些篆刻基因里,写进血液里面的东西。
做朋友的时候,宽容,大度,隐忍,欲求能够被压抑在理智里步步退让。
一旦转换关系,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可能性,就是拉开了阀门。
他会不会,也会成为一个疯子。
不会的。
有了楚漆这样的前车之鉴,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重蹈楚漆的覆辙。
*
把门关上之后,江声还感觉背后抱着他的人带着淡淡的警惕聆听声响。
耳边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也是唯一笼罩他注意力的东西。
在昏暗的房间,只有一盏壁灯在不远处亮着,江声也屏住呼吸聆听,听到楚熄和楚漆的对话,然后似乎在渐渐走远。
又过了一会儿,捂着他嘴的手才放了下来。
江声终于能够大口呼吸,转过去看了眼背后的人,微弱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的泪痣让他下意识地喊道,“沈——”
话音未落,青年转过头。
泪痣,凤眼,轮廓清晰但柔和,温润如同玉石般不带任何锋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