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江声说,“但是难得来一次,不是有体验感一些更好?”
“不用了。”
林回的手指收紧,把江声的帽子扣在头顶,眼镜也戴上,随后拿起了口罩。
江声不解,“这个也要?”
林回也不解,疑惑地歪了下头,“不可以吗?”
江声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选择,但还是说,“可以。”
林回把口罩挂到耳边的一瞬间,忽然之间理解了为什么江声的表情会那样奇怪。
是江声用过的。
所以,有着他的味道。
口罩上带着一种很淡很淡的葡萄味,是江声身上的味道。
他有些茫然地想开口解释,但又觉得是否太过欲盖弥彰。
林回和江声认识很久了,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只是会在同一个房子里呼吸的陌生人。
关系的第一次破冰,是林回在阳台见到他抽烟。
细长、紫色、带着浮雕的烟支被他夹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捏碎爆珠点起烟条,甜蜜的烟雾瞬间就攫取思维。
他敲了敲玻璃,轻声问他是什么味道。
谁会不知道葡萄的味道,可他还是问出这个愚蠢透顶的问题。
也许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和这个只在偶尔来到家里的年轻男人说一句话。
江声那时候掀开眼皮,隔着烟雾回头看他一眼。然后掐掉烟,对他笑起来,尾音扬起,“葡萄。”然后歪了下头,“你是老师的孩子吗,好少见到你啊,你好。”
很平淡的初见是不是。
但也许那时候的味道和现在产生了某种奇异的联结,大脑不知道怎么瞬间就嗡鸣起来。
林回只是戴上了江声的口罩,却隐约感觉自己接触到他的隐私,因此察觉到了难言的晦涩和一些活跃起来的神经,他努力地告知自己,“这只是口罩而已”。
但依然觉得……他轻轻地、悄悄地闻嗅江声遗留味道的样子真的非常糟糕。
江声总觉得他是听话的好孩子。
但好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林回垂在一边的手蜷缩着,紧张地痉挛一下。
在江声没注意到的时候,他把口罩压在唇上,眼睫微颤,耳廓泛红。
好香。
他恍惚地觉得不对,不该这样,像是没被管教好的小狗。但实际上他呼吸的频率都变快了好些。
对不起,对不起。
剧烈跳动的心脏轰隆隆的,似乎耳边下起一场大雨。浓重的自疚感在他心头覆盖上一层阴霾,可某种清晰的情感像是划破云霄的闪电般亮起。
他的手指收紧。
江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