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再吹动,水面的皱褶也被抚平,时间像是静在了这个刹那,静止之后,则是比任何时候都激烈的躁动。
慕师靖在言语上逞了威风,可她没能得意太久,很久她就为这挑衅的言辞付出了代价。
林守溪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玉臂猛地拧到身后,慕师靖娇呼一声,没来得及斥责,纤腰间的黑色束带已不见踪影。她回头看去,发现这黑色束带已被林守溪抽出,端在手中,他拧着她的身子,将她按在栏杆上,用黑带在她的手腕间缠了几圈,紧紧绑住。
“哎,林守溪,我与你玩笑而已,你,你至于嘛……”慕师靖腰肢扭动,小腿乱踢,眼神凌厉似要喷出来。
“敢说夫君是狗?”
“哼,你,你放开我。”
“当年地宫之中,倒是的确有人常常扮那小犬,慕姐姐若是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起来哦。”林守溪笑道。
“我……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岂能拿此事取笑我?”
慕师靖还要挣扎,挺翘的臀上却是挨了几巴掌。撕扯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黑色雪花般的衣片从眼角飘过,她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衣裙,它们飘到水面上,鱼儿般打着旋。
风又吹了起来,抚上她的肌肤,无物阻隔后格外冰凉。
她双手被缚,身体亦被缚,受制于人的感觉会带来深深的屈辱,男人的强硬又会带来另一种东西,让她对这种屈辱甘之如饴。她能感受到那燃烧般的身体将自己贴紧,她看不到对方,却能感受到他每一条肌肉的纹路、每一寸肌肤的颤动,接着,有什么东西刺破了一切,熔岩般滚烫,钢铁般坚硬。
她也被刺穿了。
少女探在栏杆外的螓首仰起,红唇半张,逸出的声色如玉的交鸣,清越而远。
慕师靖低下头,目光正对着湖水,湖面如镜,哪怕是夜晚也能清晰看到水中的倒影。
她在摇晃,栏杆在摇晃,整座楼似都在摇晃,只有湖面是静止的,湖水的镜面上,她艳丽的身躯像是娇然绽放的花瓣。
突然。
楼门打开了。
辛柔从房间里走出,身上披着素色的单衣。
她是被什么动静惊醒的。
她走到宽敞的长廊上,四下环视,只见到了静默的灯笼与低垂的帘幔,并未见到什么人影。
“听错了吗?”辛柔喃喃。
她睡意半消,缓缓走到栏杆边上,想要眺望会儿月色,却不知瞥见了什么,俯下身躯,手指一抹,指尖隐约沾有湿痕。
“是下雨了吗?”
辛柔抬起头。
头顶月明星稀,晴空万里。
等到辛柔走后,清澈如晶的湖水中,涟漪一圈圈漾起,慕师靖与林守溪从水中探头,长发沾着水珠,在月色下甩出漂亮的弧度。
慕师靖想从水中起身,莹白的双肩却被牢牢摁着,他们像是两条纠缠在一起的人鱼,在涟漪中起舞,涟漪随着他们的耸动向湖泊的更远处扩散。少女的黑裙散在水上,像是残破的黑色莲花,她咬着红唇回首,与林守溪对视,眸中的幽怨被一记又一记地捣碎,化作月一般无垠的媚色清光。
等慕师靖被抄膝抱回岸上时,她早已失了力气,回屋之后倒头便睡,身躯蜷缩成团,如午后的猫。
林守溪也闭目睡下。
他没睡多久,平静的神识上就落了一片羽毛。
林守溪睁开眼。
不知何时,窗外的月光变得格外明亮,紧闭着的木门上,映出了女子婀娜的身影,女子的臀后,一条条如云的尾巴无声舒展。
他看向那身影时,影子也转过头,缓缓看向了他。
林守溪看不见她的脸,却猜到她在笑。
他下榻,推开门。
门外廊上,月色如霜,不见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