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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闻益阳:“我打扰到你了吗?”阮胭打字的手指顿住,他的确没有打扰到她,从他们恢复联系开始,他一直都是静静的。“我带给你困扰了吗?”没有,他甚至还帮了她很多。“那么,我不可以喜欢你吗?”阮胭怔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回下去。她只是本能地觉得,闻益阳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爱情。“如果上面的三个问题,答案都是‘否’,我为什么不可以追求你呢?”阮胭想了下,回他:“那也不用再送这些东西过来了。”“是以前我做得不对,我想和你重新做朋友,从我们最开始的时候,从头来过。你别把我当弟弟了,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阮胭沉默了。她没回他了。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回什么了。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里,处在一个巨大的网中,而更可怕的是,这张网,还是她自己一手编就的。阮胭把手机放下,躺床上休息,她还要为下午的训练做准备,她不知道孙贺钧是个什么样的人。下午的训练在室内进行。阮胭到的时候,陈玉他们都还没来,偌大的训练室,正中间的高脚凳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青色的中山装,一双眼,精神矍铄地看着阮胭。阮胭事先做过关于孙贺钧的功课,她自然能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谁。“孙老师好。”“嗯。”孙贺钧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扫了眼她脚上裹着的纱布,“脚受伤了,下午还打算练吗?”“练。”阮胭答得果断。“怎么练?”孙贺钧端起旁边的大碗茶,饮了一口,“下午我给他们训练腿部动作,你这样,练不了。”“可以把我的大腿绑在把杆上。不动脚踝,跟着练大腿的软功。”阮胭说,“然后我把您给他们要求设计的动作都录下来,我回去慢慢练习。”孙贺钧问她:“你平时的柔韧性怎么样?”“能劈叉,横劈和纵劈都可以。”这些也都是演员的基本功,她在学校一直都有坚持练习,即使毕业后出来拍戏,也是会一周坚持出三次形声早功。孙贺钧的眼神这才多动了动:“可以,等陈玉来了,让她替你绑着。”“好。”孙贺钧没再和她多说,他不说话,阮胭也安安静静站着。一直站到陈玉他们过来。孙贺钧让陈玉替阮胭把右腿掰到把杆上,用带子缠好。陈玉还有些惊讶,这么拼?由于阮胭的韧性好,绑上去的时候也不怎么费力。一整个下午,她的左腿都被绑在把杆上,她用右腿单独站立着,左手扶着把杆,右手用pad录下孙贺钧和陈玉指导赵水晴和徐延的视频。孙贺钧没有给她过多的关注,只是偶尔才扫过来一眼。到了训练结束后,孙贺钧也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了。陈玉替阮胭把左腿放下来,血液回流,她差点没站稳。陈玉说:“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阮胭点点头:“放心,我虽然脚踝受伤了,但还是会坚持训练的。”杂技,形式各样的招式固然重要,但软功是最基本的,邓飞虹的前期准备只给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阮胭只有对自己狠一点,等脚恢复好了,后期的效果才会好。陈玉拍拍她的肩:“别太拼。”阮胭点点头。陈玉和徐延都走了,训练室里就只剩下了赵水晴和阮胭。赵水晴看着阮胭脚微跛的样子,她说:“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拼。”“嗯。”阮胭把pad收好放进包里,准备离开。赵水晴说:“怎么现在不用纸记东西了。”阮胭收拾东西的手停住。她偏头看她一眼:“赵水晴,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找到了一个靠山,我就不敢动你了?”赵水晴往后退了一步。她的确是有几分这个意思。她听说了阮胭和沈劲分开的事,这才想过几句嘴瘾。阮胭把包背上:“劝你一句,有妇之夫别去碰,来接你的车子里都还挂着一家三口的相片吊坠,别傻了。”赵水晴被她踩住痛脚,她反击回去:“总比你以前把闻益阳耍得团团转来得好。”“赵水晴。”阮胭背着包,腿还跛着,走到她面前,她比赵水晴高几公分,她的视线牢牢地盯着赵水晴。“你把闻益阳带坏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跟我一起跛着脚拍完这部戏。并且,我保证,你跛得会比我更惨。”赵水晴往后退了一步。阮胭的狠,她是知道的,当时那件事被阮胭发现的时候,阮胭直接灌了她一整扎酒……她倔强地开口:“我没有带坏他,他骨子里就是个黑的。”“那张纸不是你给他看的?”阮胭现在还记得,那时闻益阳刚来临江念书,她去见他的时候,他随口说了句,教授今天说计院学生的字,大多拿不出手。她就给他买了本字帖让他练。那时,她真的还没有想把他往陆柏良身上引,只是觉得这个小孩和陆柏良长得像,忍不住对他格外偏爱一些。再后来,越走越近,她对他的好里,总是情不自禁带了些别的意思。给他送吃的,带他去海洋馆,送他孔雀鱼……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抽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是熟悉的《多宝塔碑》,他干净的手指扣在桌上,“姐姐,我找到了一张纸,这张字,临得比我好多了。是你写的吗?”阮胭看着上面纸上的字迹,整个人呆在原地。那是陆柏良以前写的,是他以前示范给她看的。“不是我写的。你哪里来的?”阮胭不动声色把纸抽回来。“你借我的书里夹着的。”阮胭嗯了声,没有继续解释。闻益阳寒潭一样的眸子盯着她,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把纸翻了个面。白净的纸张,背面的右下角写着一串龙飞凤舞的字:“陆柏良,你的字怎么写得这么好看呀”修罗场“师兄,你当时选方向的时候,怎么想到要去做图像?”胡珊支着下巴,问闻益阳,她的一头小短发短得可爱。上次自从在闻益阳的实验室这里见到阮胭后,她就经常来闻益阳这里晃悠了——总是希望能和女儿偶遇qaq后来知道闻益阳原来是被阮胭资助过,她来得就更勤了。而自从她真的把对闻益阳没兴趣转到阮胭身上后,闻益阳对她的态度反倒没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因为图像很有意思,破损的,能得到修复;相异的,能变得趋同。你不觉得这种神奇的变换其实很有意思?”闻益阳戴着眼镜,漂亮深邃的眼睛隐在镜片下,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捕鱼游戏的界面。没等胡珊回答,他已经啪地按下按键——游戏结束。胡珊叹口气:“师兄你好厉害,又赢了。”她感叹了下:“像你这种天才,是不是从来都没输过啊。”闻益阳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是,我输过。”“啊?”胡珊发出惊叹,“也是玩这种捕鱼游戏输的?”“差不多。”闻益阳嗯了声。胡珊说:“看不出来,还有人玩游戏比你更厉害。”“阮胭。”闻益阳淡淡说出这两个字。“不会吧,我女神也会玩这个游戏?”她觉得阮胭看起来就很冷艳,怎么会玩这么闹的游戏。“嗯。”闻益阳眸光沉静,“她玩得很好。”她始终都是赢家,而他,输得一败涂地。唯一一次差点输,是他在书里发现夹着的那张纸后,他看着向来遇事冷静的姐姐,却头一次拙劣地说着:“是一个朋友送我的字。”他没有拆穿她,回去后,不动声色地找到了“陆柏良”这三个字。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没有人比他更会寻找这种记忆。最后,他找到了一张阮胭与陆柏良的合照。他看着照片上,陆柏良那张脸,那滴与他位置近乎一样的泪痣。他瞬间就明白了。但他没有挑明,他只是若无其事地把这张照片,以阮胭以前首医大同学的名义,发到了阮胭的邮箱里。阮胭把图片下载了,里面的木马也被下载下来。她电脑里别的东西他都没有动过,也没有看。他只是无声无息地,每天,一点一点,修改着阮胭电脑里陆柏良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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