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拢共算起来八十两。”
姜桡瞬间虎躯一震,音量不由拔高:“多少?”
掌柜柔声道:“姑娘难道不知,云锦乃寸锦寸金,两匹云锦算你七十三两,已是本店最大的让步。”
姜桡不懂什么寸锦寸金,她就知道那两匹破布要七十三两。
这感觉像是去冰柜拿两支包装不错的冰棍,可在付钱的时候,收银员告诉你,两只冰棍一百块。
一不留神,被狠狠的背刺了!
可姜桡是要钱不要脸的人,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从进店就沉默不语的贺千宸却突然开口道。
“阿姜。”
贺千宸缓缓朝着姜桡走去,眼中满是柔意。
“你会给我买对吗?”
在贺千宸那“深情款款”的目光中,姜桡几乎是哭丧着脸,不甘不愿的从挎包中掏出那八十两银子出来。
终于将两匹压箱底的云锦卖出去的掌柜,几乎是毕恭毕敬的将两人送出去。
“可别忘三日后来店中拿衣裳。”
姜桡咬着牙应道:“放心,不会忘。”
那可是她用半条命换来的。
眨眼功夫,包袱中的一百两银票只剩下十九两左右的碎银,而这天色也逐渐暗淡,两人还得找个客栈住下来。
想到那七十三两银子,姜桡对贺千宸也没什么好脸色。
更是在客栈内要了一间厢房后,恶狠狠气昂昂的霸占房内唯一的一张床。
贺千宸看着躺在床榻上背对自己生闷气的姜桡,眸色深暗的盯了半响后,那眼皮便微松下来,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则是一片淡漠。
只是在听见床榻那响起轻微的鼾声时,贺千宸不由抬起头凝望在床榻上睡着的姜桡,微微蹙起眉。
翌日。
姜桡从睡梦中醒来时,在对上贺千宸那双清冷的眼眸后,宛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
本有点心虚的她忽然想起那七十三两银子,瞬间就理直气壮了起来,边小声的哼了哼,边开口道。
“贺千宸,我们要去南境。”
一宿没睡的贺千宸语气淡淡:“我听阿姜的。”
既要去南境,那事情便多了起来。
首先是打听南方的路线,其次是买好路上干粮等,而在一番打听后,正巧遇见有一队南方的镖车压完货,正准备回去呢。
于是三日后,姜桡带着贺千宸同着这队镖车出了城,朝着南方的方向走去。
这队镖车拢共七人,为首镖头姓扬名木,镖车余人都称呼杨镖头,其次是副镖头张虎,眉间有块刀疤,这两人年纪相仿,关系极好。
余下五人则十分年少,看模样都不过二十。
姜桡今日换的一身翠绿色的长裙,她不怎么会束发,只是用一根木簪随意将齐肩的长发给盘在脑后。
她气鼓鼓的瞪着眼身侧穿的人模狗样的贺千宸,七十三两的云锦才做两套成衣,余下的布料缝制成两个荷包,两条发带,甚至还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两双长靴。
贺千宸身上穿的是套墨紫暗纹云锦长袍,如丝绸的长发被同色发带束起一半,随着另外一部分长发散在脑后,腰间则悬挂则松霜绿云锦缝制的荷包,更衬的他清冷且矜贵出尘,亦如那高高在上,不问世事的谪仙。
这时杨镖头走过来,十分客气道:“贺公子,你这出游怎就带一名侍女?”
侍女姜桡?
显然贺千宸这身打扮被误认为的哪家出门游玩的世家公子哥,而姜桡则是贴身侍女。
贺千宸也没过多解释,只是淡淡瞥了眼姜桡,随即轻声道。
“怕麻烦。”
杨镖头也没有再询问什么,只是大步向前走在镖车的最前方,这押完镖后,回程的路途是最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