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潮湿,绵密,缠绕。
两道影子彻底叠在一起。
矮榻无声震动着,几欲要像不远处那张桌子般,也离开原本的位置。
便在震动变成晃动,榻上两人即将到达最紧要的关头之时——
“藏藏还没睡吗?”
听到屋外传来的问话,棠袖浑身一僵。
她娘来了。
棠袖的紧张让半坐半躺着的陈樾轻轻嘶了声。
这一声令棠袖更紧张了。
她忙捂住他嘴,自己也咬住牙关,半点声息不敢泄露。
“已经睡了,”外头流彩回道,“想是小姐睡着忘记吹灯,待会儿奴婢就进去把灯熄了。”
冯镜嫆道:“明早叫小姐来静心院一趟。”
流彩应是。
“奴婢送夫人。”
“不用了。”
对话到此停止,外头再没声音。
然棠袖还是不敢动。
她牢牢捂着陈樾,额上背上全是汗。
陈樾也出汗厉害。
他微微动唇,想说他听见岳母脚步声已经出了至简居,并没有折回来,却引得正处于极度紧张的棠袖不自觉重重夹了他一下,随即他嘴被捂得更紧。
陈樾无奈。
然后汗出得更厉害了。
直等外头流彩说大夫人走了,接着是流彩故意踩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棠袖这才长松口气,吓死她了。
感到掌心下的陈樾又在努嘴,棠袖松开手,决定这段时间消停消停,不能让陈樾来了。
她娘可是人精,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娘法眼。棠袖真怕明天一到静心院,她娘就要问晚上她到底睡没睡。
那她是回答睡了好呢,还是没睡好呢?
想想都要命。
于是不顾陈樾满头的汗,棠袖拍拍陈樾肩膀,示意结束了。
陈樾更无奈了。
他按着棠袖不让她从他身上下去,同时捉住她的手,让她切实地触摸到他被迫中止是有多难受:“好藏藏,你忍心看我这样?”
棠袖自然是不忍心的。
但她经过刚才那一遭惊吓,此刻已然什么兴致都没了,因此对陈樾的不忍心也就只有她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一丁点儿。
她无所谓道:“你自己随便弄弄不就……”
话没说完,她被按得趴下来。
陈樾咬住她教人又爱又恨的唇。
很快,矮榻重新晃动,这回轮到棠袖轻轻吸气,再度被卷入湍急浪潮。
浪太大,太深,棠袖禁不住地呜咽,她胡乱亲陈樾。
感受到她的配合,陈樾松口气,她还是心疼他的。
而他也不是没猜到棠袖的想法,便加快速度虎头蛇尾地结束掉,然后抱着她坐起身,倒了杯新茶喂她,并未仗着她还未缓过来就继续新的一轮。
岂料棠袖缓过来后不肯喝他倒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