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习惯姿态和他的弟子像了个十成十,厉城扬刚一晃眼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十天半个月未找见人的沈缘回来了,再仔细一看,却是林鹤延坐在了小缘常坐的位置上。
林鹤延垂眼抿了口热茶:“师弟请坐。”
话音还未落,厉城扬已是拍剑在桌,撩袍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半点儿不给他好脸色看,两人静默片刻,厉城扬开口道:“小缘下山去了。”
林鹤延面不改色:“我知晓。”
“你知晓?”厉城扬忍不住又是一震桌子,直将那茶杯里滚烫的茶水都震了出来,洒落在他的手背上:“你知道为何不晓得和小缘说句好话?你知道为何叫他那般舍了佩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归缘剑于他而言意义重大,你难不成真要把他逼成那般模样吗?!”
林鹤延搁下茶杯叹了口气:“师弟火气太重了,喝口茶水罢。”
他这样平静,倒叫厉城扬满腔怒火也无处发泄,他捏紧了拳头,又冷声刺激着林鹤延道:“左右小缘已经不是你的弟子了,他不归你管,你把归缘剑给我,我下山哄他回来去!”
林鹤延看他一眼:“沈缘这么大人了,你哄他什么?”
厉城扬咬着牙:“我哄小缘关你何事?”
“你自去闭你的关好了,你闭一辈子的关,好好地闭百八十年,修炼到突破瓶颈飞升成仙,待到什么时候小缘把你彻底忘了,见到你也想不出什么模样你就爽快了。”
林鹤延轻轻哼笑一声:“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沈缘要是真能忘了我,那反而好办。”
厉城扬总是听不惯林鹤延这般如同猜谜一样的话,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到底为何要闹到这种地步?对!我知道,你不想拖累他,所以连夜翻古籍给他找法子得私下来,散尽半身灵力致肺腑重伤给小缘治病也要偷偷的不叫他知道……”
“可是……真要到这种地步吗?”厉城扬皱起眉头,用力压着声音道:“师兄当年也是风华绝代仙门翘楚,百家子弟以你为尊,怎么一次失败就叫你怕了?”
“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哄他一回,和他再说几句好话?你真忍心叫他成那副模样……你不心疼吗?”
林鹤延闻言垂了眸:“小缘和我修的心法一模一样,我的道就是他的道。”
“阿扬,”林鹤延低声道:“别拖累他。”
厉城扬愣了愣:“你不叫他知晓……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愿意被你拖累?”
“万一呢?万一小缘就是想被我们保护一辈子呢?”
……
……
闻修决脱下外袍盖住青年白膝双腿,起身拿着桌上酒壶饮了口烈酒,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如同一团灼热火焰窜进肺腑间,他垂眸看了眼椅子上拢着衣襟肩膀颤抖的沈缘,开口轻声问道:“滋味如何?”
见青年不答,他矮下身去用指尖挑起沈缘下巴,叫他被迫仰起头来,弄了这么一回,青年眼眸中早已泪光莹莹,羽睫不停打着颤,微微裸露的肩膀处吹了冷风,忍不住发抖。
闻修决将他的衣裳系好,心情颇好地用系带打了两个活结,而后又顺着沈缘锁骨处一路吻至他唇间,两个人呼吸相互交缠,气息十分灼热,闻修决抬手抹去沈缘睫上水珠,满怀着沉沉恶意道:“师兄别这个样子……你剖了师弟金丹,折断我双腿,总要叫我讨回来一些才好吧?”
沈缘咬着牙,问道:“你何时能放过我?”
闻修决想了想,道:“至少要待我尝够师兄的滋味吧,我倾慕师兄那么多年,你都没给我个好脸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当然要玩够了才行。”
沈缘抬起眼眸紧紧盯着他:“闻修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