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那么早之前,殿下就已经在悄然用爱意包围着她了。
徐蜜缃说不出来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只是在指尖划过角柜上的雕刻经文时,有种被暖光温柔塞满了的充实。
这一刻,她由衷期待婚期的到来。
时间很快跨入九月。
陆家左邻右舍见天儿就在外头张望着,不断有人来上门打听。
“麟王妃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府上可张罗流水席?”
陆家的大太太被人拦了几次,没透露具体婚期,只笑吟吟说一定张罗流水席,左邻右舍都会请的。
大太太回去后紧急叫了二太太三太太来坐在一起商讨,到时候的流水席,要支多少桌。
“要给咱三姑娘面子,得办得热闹些。不妨就在东门外摆二十桌流水席吧。”
“二十桌哪里够,照我说,得五十桌!也好叫他们看看咱们陆府的气派。”
这话给三太太邢珂听着有些够呛,连忙阻拦。
“可不能这般。若是太热闹了,多少招人眼。”
“弟妹就是太小心了。”大太太捏着邢珂的手直笑,“如今的京城里,谁人不知道我们家要出王妃,低调又能低调到哪里去。倒不如风风光光的热闹起来。”
“的确如此,弟妹,京中前些日子可一阵闹腾,我们府上姑娘出嫁王府,可是这几个月来京中最大的喜事。不办得漂亮点,怎么让外头人知道局势平定了?”
两个嫂子都这么说,邢珂只好应下。本以为五十桌流水席大摆三天,就是三位妯娌商量出来的结果。
可大太太前头回禀了老太太,老太太后脚就自己说掏体积钱,补充到办七天。
“要风光,要体面。要立得住。”
邢珂私下告诉徐蜜缃时,徐蜜缃都有些震惊。
“七天流水席?那得多铺张?”
娘俩这会儿坐在小榻上,正在看陆家姐妹们给徐蜜缃绣的帕子,府上的姐妹们各个手巧,尤其是大太太娘家侄女绣的一手好苏绣,甚至是双面连理枝,看得人爱不释手。
徐蜜缃小心折起双面绣帕子,只问自己母亲。
“若这么铺张,得叫外头人怎么看?”
“是有些铺张,但这是老太太的意思。”邢珂无奈,给自家年纪还小的闺女讲,“你别当是一个人的事。你啊,如今是她们的心头肉。只盼着你成婚后,府上的几个儿郎和姑娘都能结门好亲事。”
“话虽如此……”徐蜜缃又想到当初宫闱中时,那些宗室夫人们的话。
的确有人将目光落在了陆家,只盼着能改一种方式,绑上麟王府的名头。
“你也别着急。府上的人都聪慧着呢。她们不是指望着一步登天,不过是想着,改一改陆家门楣罢了。”
徐蜜缃也能理解,转念一想,拉着母亲的手问:“府里的姐妹,可愿意读书的?”
年纪大的几个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可不是说这个年纪一定就要相看人家,还能好好读书。
“若是有心读书,我觉着许是比这会子嫁人来得妥帖。”
徐蜜缃没把话说透。
她还没开口。但她莫名有种对明玉泉的信任。若是他,定然会放开绑缚在女孩子们胳膊上的布条,愿意在朝野见到翱翔的雌鹰。
邢珂一愣,看着自己的女儿犹豫了片刻,而后问她。
“那……家中儿郎呢?”
“兄弟们自然也是要好好读书的。”徐蜜缃说道,“如今陆家虽是我的娘家,但兄弟们读书好考取功名后,陆家才能名正言顺地挺直腰杆。不然旁人怎么说,还不是说裙带下的陆家?这可不好听。”
“你说得对,我去和你伯母们聊聊,先不着急给孩子们结亲,先读书。”
“那姑娘们该在什么地方读书?”
邢珂又犯难了。
“四门学招收七品以上官眷子嗣,老爷子辞官前,可是已经六品了?”徐蜜缃想了想,说道,“若是能入四门学,总是比旁的好的。”
“我成婚后品级是一品,兄弟姊妹们依靠我倒也能入国子学,他们若是愿意,从四门学入国子学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