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他又笑又气:“所以你宁可去找陆听澜理由?”
姜令檀半真半假掺着说,一来为了公允的确没有,齐家要平冤,而太子负责审查,证据当然是她自己找回来最为名正言顺,二来她早已拿定主意想要离开玉京这个是非之地,牵扯实在太深了,她根本还不上也还不起。
越积越深的因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她和陆听澜都没料到周氏丧心病狂,竟然是一刻也等不得要她去冲喜,再加上司家的人暗中动了手脚让刑部出面。
若是没有这些意外,只是顺着周氏的意思回去相看,她和陆听澜早就逃出长宁侯府了,可惜凡事没有早知道。
谢珩知她甚多,真要计较起来,恐怕早就要被她气死。
无论周氏什么力气,无论司家会不会出手,他早就做了万无一失的防备,从她离开观音禅寺开始,一举一动皆有人汇报。
“你知不知长宁侯府要你做什么?”谢珩问。
姜令檀抖了一下身体:“冲喜。”
谢珩冷冷往后退一步:“周家三郎今日已经死了,周老太夫人亲自过来,是想绑了你
去周家配阴婚的。”
嗡的一声,姜令檀双耳轰鸣,不敢相信猛地抬起头。
也不知是不是谢珩退得太快,还是檀木桌浸泡在空气中死物没有温度,姜令檀忽然觉得冷,那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要穿破皮肉的阴冷。
第124章第124章所见
她唇上那点仅剩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本就纤薄的身体,轻轻一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所有的话卡在喉咙里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怕,对不对?”谢珩明知故问。
姜令檀紧抿了一下唇,没有否认。
她想说什么,呼吸始终压着,指尖下意识紧收都快把裙摆揉皱了。
这一刻谢珩却狠了心好整以暇看着,看她眼眶通红,看她悲愤无助,要她遍体生寒。
“谢珩。”她喉咙咽了咽,朝他伸出手,湿透的眼睫眨了眨,目光可怜又倔强。
这是她第2回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大胆放肆。
这两个字喊出口的刹那,像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我冷。”
在谢珩眼中,她何时这样主动过。
他先是一怔,然后身体动作已经快过一切,俯下身用力把人搂紧在怀中,能感觉她身体浸着一层冰寒,不受控制轻微颤抖。
“下回不管要做什么,都告诉孤。”
“你大逆不道的事情只多不少,孤何曾与你计较过。”谢珩声音很轻,鼻息落在她微凉的耳廓上。
姜令檀往后仰了一下僵冷的脖颈,想要离他再近一些,闭了眼睛,声音是哑的:“好。”
她被他箍着腰抱了起来,每一次呼吸闻到的都是他身上清冷的迦楠香,身体渐渐回暖手脚有了知觉。
“严大人如今可还好?”姜令檀问。
谢珩敛了眸光,薄唇贴着她脖颈,不轻不重吻了吻:“老师尚在狱中,不过一切还好。”
姜令檀觉得痒往后缩了缩,心口惊如擂鼓:“印章和丝绢都是物证,阿娘留给我的,定是祖父留下的东西。”
齐家宝贝女儿,男丁更有担当,所以当初灭门时齐朝槿能成功避入云韶府,只是她从云韶府出逃被长宁侯府还是世子的姜恒道所劫直到病逝。
谢珩视线落在印章和丝绢上,他没动,目光沉得厉害。
他早已有了成算,既然从今夜开始她与长宁侯府再无关系,那剩下的,只能是与她的牵扯。
齐朝槿的女儿算不得什么,她只能属于他。严既清要以身为饵引四姓动手,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孤会给你一个交代,也同样给齐氏一个交代。”
这一夜,姜令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天色朦胧从梦魇惊醒时她是从太子怀中醒来的。
两人同床共枕,他搂着她的腰,明明有碍清誉的事,他又向来注重礼教,却做得这般理所当然。
姜令檀动了动想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