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澜暗暗掐了一下掌心,逼自己冷静下来。
以她这些年暗中帮太子办事,对太子殿下为人的了解,他绝不会这样轻易答应,除非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她轻轻拍了拍姜令檀:“无论是玉京还是雍州都好,你我二人日后可不能因为隔得远,就生分了。”
姜令檀露出淡淡的笑来:“姐姐待我极好,我可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我只盼着姐姐婚后与武陵侯和和美美,雍州安定。”
陆听澜笑而不语,许久才淡淡重复了一句:“雍州安定便好。”
至于和和美美她虽然期盼过,但现实总会无情给她一次次教训。
两人正在花厅里说着话,外边传来喧闹声。
陆听澜皱眉:“怎么回事?”
福意小跑进来,规矩行礼后轻声回禀:“主子,武陵侯府上的两位小主子从玉京来了,侯爷不在府中,那两位小主子便寻到将军府。”
陆听澜拉过姜令檀的手:“善善你与我一同过去瞧瞧,应家这两兄妹是双生胎,都是跋扈的性子,窦妈妈恐怕是应对不下来。”
能让陆听澜说跋扈的,也算是少有。
姜令檀点头:“好,我陪你过去。”
福喜匆匆走在前面,姜令檀和陆听澜才穿过抄手游廊,就听到远处传来一记极重的耳光声:“该死的老婆子,竟然敢拦我的路。”
“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
“应知宁这里是镇北侯府的宅子,不是你应家的武陵侯府。”陆听澜冷冷看着前面。
窦妈妈脸颊肿得老高,上了年纪的身体没站稳,被推得摔在地上。
应知宁却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趾高气扬盯着陆听澜:“就凭你这个灾星,也想嫁给我哥哥?我应家虽没有长辈,但我与应承允都不会认你这个嫂嫂。”
“陆听澜我今天就告诉你,在我应知宁心里的嫂嫂永远只有寿安公主一人。”
陆听澜垂下眼睛,先是把摔在地上的窦妈妈给扶起来,然后理了理袖摆,反手就给了应知宁一个耳光。
“承不承认那是你哥哥应淮序的事。”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我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轮得到你来评判?”
应知宁根本就没料到陆听澜敢打她,她长这么大在家中那是上上下下宠着,就算掉一根头发,府中的丫鬟婆子也要哄上好久。
陆听澜却根本不给兄妹二人辩驳的机会,冷冷吩咐:“堵了嘴,给本郡主捆了,丢回武陵侯府上。”
窦妈妈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性,连忙要劝:“郡主,可别因为这事与侯爷生分了。”
陆听澜冷漠摇头:“规矩不立不行。”
“本郡主与应淮序联姻,承的也是应淮序的情,何须估计他们的面子。”
“何况这里是雍州不是玉京,哪轮得到他们放肆。”
至于兄妹俩人见了应淮序要如何告状,陆听澜根本就不担心。
应知宁什么性子她清楚,至于应承允,陆听澜也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姜令檀同样被陆听澜的举动给惊着,小声补了一句:“干脆送回玉京算了,我瞧着她千里迢迢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个耳光吗?”
陆听澜被她逗笑:“你这话与我说说便是,可千万别被她听到。”
“应承允这人我不了解,但应知宁自小记仇,因为性子泼辣,除了与寿安关系好些,玉京但凡有头有脸的贵女,大多是不愿与她交好的。”
姜令檀无所谓说:“无碍,我日后又不回玉京就算她听见也无妨,雍州山遥路远,也就你成婚这次,日后也不见得她会来。”
因为应知宁这样一闹,姜令檀见陆听澜面色不虞,她彻底打消了要回去的想法,让吉喜派人回去给太子递了消息,她也就心安理得留下来。
入夜后府中安静,并没有发生她预想中,武陵侯怒气冲冲要给弟弟妹妹找说法的事情。
两人各自沐浴后,难得有睡在一起说体己话的空闲。
姜令檀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一觉醒来外表早就天色大亮了。
明日就是婚礼,今日府中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等她起来穿衣洗漱后,能听见外边院子人声鼎沸,给她梳头的福意小声解释说:“善善姑娘恐怕不知,今日过来的,全都是特地给郡主添妆的夫人小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