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澜却在她开口前,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唇瓣:“我知晓你要说什么。”
“殿下遇刺一事,陛下震怒,已经交由武陵侯应淮序负责探查。”
“你挡箭受伤,除了太子殿下身旁亲近的几个人,外界并不知道。”
“我也是因为你不见了,寻了程京墨那小子,他才支支吾吾告诉我。”
姜令檀见陆听澜眼睑下方,落了一抹极浓的青影,想必她昨夜整晚都没睡好。
眼底愧色闪过,当初借住镇北侯府本是她为了逃离长宁侯府,有意为之,她承了陆听澜的恩,却利用了她。
陆听澜见姜令檀吃了两块糕点就开始走神,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我听说你家中十姐姐姜云舒和二皇子的婚事。”
“嗯,彻底黄了。”
姜令檀一愣,回过神。
陆听澜眼中闪过嘲弄:“方才我出府时遇到了施故渊,他正被家里的长辈捆了去相看,这回看的就是你家那姐姐。”
“据说是贵妃娘娘找人算了一卦,卜卦的人说八
字不合,若强行议亲会有血光之灾。”
“赵氏那老妖妇,一听有血光之灾,立马断了念想,她这几日又暗戳戳把主意打到本郡主身上了。”
“哪天本郡主狗急跳墙,折了她儿子第三条腿。”
姜令檀终于理解,为什么玉京传言华安郡主和三皇子一直不对付,因为这两人,都是属于是急起来,连自己都骂的那一类。
不过姜云舒和二皇子婚事黄了,这是她没料到的。
这婚事之前都板上钉钉子了,周氏就差没到处造谣,自己女儿八字好,天生有凤命,二皇子娶了必有大福气。
陆听澜捏了捏姜令檀的手:“长宁侯府那边,我帮你掩护。”
“赵贵妃死了娶姜云舒的心,估计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你这一茬。”
“你安心养伤,我得空再来看你。”
“殿下人好,你别觉得有负担,毕竟是你救了他。”
……
夕阳落山前,谢珩回东阁,去了姜令檀暂住的小院。
“可还疼?”
他说话一向简洁明了,声音温和。
姜令檀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无碍,又单手比划:“近来劳烦殿下费心。”
谢珩没有走进室内,他在她面前一向守礼自持。
只隔着一扇朦胧的屏风,虽瞧不清脸上的神情,但声线清贵,闻声知人。
“遇刺之事已有了眉目,孤过些时日,要暂离玉京。”
“姑娘是暂且在东阁养伤,还是随孤前往。”
姜令檀想也未想,赶紧比划:“跟殿下前往。”
她那模样,生怕是晚了一步就要被人追杀。
谢珩侧身,霜白的宽袖落在屏风外,姜令檀抬眼能看见,上好的料子用银线绣了荷莲宝相花纹,和他极配。
屋中安静,一个话少,一个不会说话。
谢珩站了一会,淡声吩咐丫鬟摆膳。
已经到了掌灯的时辰,吉喜把食盒里的吃食,一样样拿出来摆好。
姜令檀这才明白,原来太子殿下今日过来,是要大发慈悲,同她一起用膳。
可是之前华安郡主来时,她吃糕点吃了半饱,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下别的东西。
靠窗的黄花梨木八仙桌上,摆的是太子殿下的晚膳。
而她的晚膳,丫鬟十分贴心拿了张矮桌出来,直接摆在床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