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他单枪匹马地站在卫戍司门前,李承安更是警觉,当即领着几人逼近上去。
“这儿不是你们锦衣卫衙门吧?”他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却见林子濯淡淡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我不是找你。”他说。
“管你找谁,这儿是我们十六卫的地盘,你不上报,谁也见不到。”李承安语气凶狠道。
林子濯便不再说话了。
似是笃定了这人来者不善,李承安双手在胸前一环,愈发咄咄逼人。
“李承安。”
可不等他出声,身后便传来了方临渊的声音。
众人纷纷回头,便见方临渊牵着流火从里头走出来。李承安一眼便看见了他微微拧起的眉头,这会儿正不悦地看着他,一看就是嫌弃他惹事。
李承安讪讪地站到了一边,将林子濯面前的位置留给了方临渊。
林子濯率先朝方临渊抱了拳:“方将军。”
方临渊朝他回了一礼,继而侧目对李承安说:“不是要去吃酒?再在这儿耽搁,惠风楼怕是要没位置了。”
李承安讪讪地哦了一声,带着一众属下灰溜溜地告辞了。
当真跟他那只马犬一模一样,一会儿拽不住就蹦着要去咬人。
方临渊抬手按了按眉心,看向林子濯:“抱歉啊。你来卫戍司是有什么事吗?若要见谁,我带你进去。”
便见林子濯摇了摇头,继而朝着他又行一礼,郑重道:“我今日唐突前来,特是来向将军您道谢的。”
“道谢?”方临渊一顿。
“多谢那日将军指点迷津,才能让我等快速了结了案子。”林子濯说道。
原是那日绿绮楼的事,方临渊有些意外。
“你查出来了?”他问道。
林子濯点了点头。
方临渊坦诚道:“没想到你们速度这么快,我还以为我提醒得挺隐晦的。”
“将军告知的线索已很清晰了。”却见林子濯郑重地摇了摇头,又道。“不知将军眼下可有空闲,您帮了我这样大的一个忙,我合该谢将军一顿酒。”
方临渊本不大想去。
可眼见他神色诚恳,又在门前等了这么长时间,方临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喊来了等在门前的雁亭,将流火交给了他:“回去同夫人说一声,我晚些回来,不必等我用饭。”
雁亭应声,牵着流火先行走了。
“不知将军口味如何,喜欢何处的酒菜?”便见林子濯问道。
“我刚来京城不久,对这儿不大熟悉。”方临渊一边答道,一边与林子濯一道出了卫戍司的大门。“我不挑剔,倒是有些饿了,您随便找家近些的,咱们随便用些就行。”
——
林子濯毕竟不是李承安这样的膏粱子弟,没找些花里胡哨的去处。二人进了街口处的一家酒楼,便在二楼的窗前坐了下来。
两盏酒入喉,他们也渐渐交谈起来。
原是朝中有官员涉嫌里通外国,向突厥贩卖宫中与朝堂里的消息。陛下得知此事,便勒令他们锦衣卫快速查案。
他们盯上了几个很有嫌疑的官吏,却一直没找到他们传递消息的途径。陛下催得很急,案子却迟迟无法了结,锦衣卫更是因此被催促申斥了好几次。
这使得他们愈发着急,几乎将京城翻了个遍。因那几个有嫌疑的官吏中,有个户部的官员总流连青楼,尤其贪恋绿绮楼的异族歌舞姬,他们那日才借口巡查,去绿绮楼查案。
这回结案,全是因为查出了那个豢养鹦鹉的歌姬是突厥派来的探子,证据确凿,顺藤摸瓜地抓出了不少人。
“我们将那只鹦鹉带回北镇抚司,才查出这鸟并非鹦鹉,而是西域才有的候鸟。据说此鸟羽毛艳丽却可日行千里,更能识得路途,常被西域人用来送信,故被称作番鸽。”林子濯说。
“我在虎牢关见过两回,不过这鸟太过显眼,突厥人不爱用。”方临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