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沈绰又生出了犹豫,最后他打电话请了个假,还是跟裴廷约去吃饭了。
“打这么多份工,不辛苦吗?”
沈绰不太想说这个:“还好。”
结果这顿饭却没吃成。
站在路边等公交车时,一旁有年轻情侣在拥吻,沈绰有些不好意思看,裴廷约倒是大大方方看了一阵,忽然问:“沈绰,我们要不要谈个恋爱?”
沈绰愣住。
裴廷约重复:“谈吗?”
沈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么惊讶?你喜欢男生的吧?看得出来,”裴廷约说得几乎笃定,“要不要?”
沈绰沉默下来。
刚有一瞬间他确实很想点头答应,但理智告诉他不要,不是还对过去的人念念不忘,是想起那些曾经的经历,他本能地害怕。
裴廷约伸手过来捏了一把他的脸:“傻了?”
沈绰扭开脸,颤声说:“不要。”
裴廷约轻眯起眼。
“不要,”沈绰坚持道,“我不要跟你谈恋爱。”
说着不要眼里却流露出了难过,这样的沈绰真让人想欺负他,可惜这里是大马路上,——这么想着裴廷约收回手,冷了声音:“那算了。”
沈绰又是一愣,裴廷约看一眼手表:“那饭也不用吃了,你去做家教吧,不耽误你工作,我先回去了。”
他的态度突然就冷漠下来,沈绰尝到心头涌起的酸涩,试图想说点什么。
回学院路的公交车停在他们面前,裴廷约已经走上前。
“裴廷约!”
沈绰脱口而出叫了一句。
裴廷约停步:“想说什么?”
沈绰话到嘴边,想起那些难堪的曾经,依旧说不出口:“我……”
“车要开了,先走。”裴廷约这次没有回头地上了车。
一直到车在自己面前开出去,沈绰才慢慢回神,垂着头发呆片刻,自嘲苦笑。
之后半个月,裴廷约没再来找过他,沈绰几次拿起手机想发消息,纠结到最后都没发出去。
直到某天他收拾书包,摸到裴廷约塞里头的那支没吃完的软糖,每颗糖都是独立包装的还没坏,他拿在手中出神一阵,终于找到了去政法大学的理由。
裴廷约的寝室具体在几栋几层几号,之前那人随口提过一次,沈绰记性好,听一次就记住了。
在楼管那里登记完,他直接上去,走廊最里头那间,门半掩着。
沈绰抬手响敲门时,听到里面传出的说笑声:“靠宋峋你是老裴的小媳妇吧,他骨折你又是买药又是买饭又是打热水,连作业笔记都帮他整理好了,老裴有你可真幸福。”
“大家同一个寝室的,互相帮忙应该的,别说这些怪话了好吧?”
“我看是事实,你赶紧还迟晓嫚单身自由,转投老裴怀抱算了。”
“神经。”
“同学你找谁?”
身后响起的声音拉回沈绰的思绪,他握紧手里的糖,犹豫之后说:“我想找裴廷约。”
对方带着他进门:“老裴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