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沈银粟话落,一旁默不作声的裴生突然激动的站起身,眼圈通红道:“不对!魏大人儿子一家离去的时间我记得清清楚楚,冬至这天并非是需要祭拜他们的日子,文司户这样一遍一遍的提必然蹊跷!”
“你记的清清楚楚?”窦管家向裴生看去,只见裴生红了眼眶,咬牙忿忿道,“就因为魏大人要上京进言,他的一家被杜刺史百般为难,儿子一家更是因此惨死,而我阿姐,正是他儿子的妻!”
裴生一字一顿道:“杜刺史,他是杀了阿姐的凶手!”
滔天的恨意从裴生干瘦的身体中迸发出来,屋内一时无言,沈银粟见状收了信件,心中却有了大致的猜想。
“裴生,既然文司户提到去祭拜你阿姐一家,你便去瞧瞧,看看那坟地附近的土可曾翻过新。”
“是,小姐。”
裴生的语气少有的坚定,见几人议论出了结果,一旁出神的苏洛清悄悄向门口挪动了几步,见无人注意自己,忙拉开门溜了出去。
刚跑出来,苏洛清就看见叶景策坐在台阶上落寞的背影。
“阿京兄,你做什么呢?”
苏洛清欢快地跑过去,理了理衣服下摆便往叶景策身边一坐。
“怎么,郁闷呢?”
苏洛清紧贴着叶景策的手臂,叶景策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侧挪动。
苏洛清瞬间察觉到,也跟着一起挪,紧紧贴着叶景策,不肯放过他一点。
“哎呀,别生气嘛,不就是阿姐不让你进去嘛,多大点事嘛!”
苏洛清说着,探头探脑地去看叶景策的神情:“哎呀,至于这么郁闷嘛,来,和我说说,你和阿姐怎么了。”
叶景策拄着脸,眼帘微垂:“和你说什么?你个小孩懂什么?”
“瞧瞧你这话说的!”苏洛清猛地站起,“别的我不敢说,单说哄女人这个方面,我苏洛清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阿京兄,你知道家里有七个姐姐有多可怕嘛!她们挨个骂我,我一天哄一个,全年无休啊!”
“所以你尽管说出你的烦恼。”苏洛清亲昵地揽住叶景策的肩膀,“兄弟我保证帮你把矛盾解决!”
“真的?”叶景策半信半疑地扬起眉,然而又一想到自己和沈银粟间复杂的问题,眉头又落了下去。
“算了,此事一言难尽,我怕是一点救都没有了。”
“这么严重!”苏洛清煞有介事地一拍手,眼中却闪出兴奋的光芒,“既然阿京兄不愿相信我,不如这样,我先帮你出个主意哄得阿姐原谅你,等她原谅你之后,你再把你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我,如何?”
苏洛清蛊惑道:“阿京兄你想想,这买卖,你不亏啊,这可是先用后付。”
啧……好像是有点道理。
叶景策的微微抬眸,似乎有些心动。
苏洛清继续蛊惑道:“方才在屋内,我可听得真切,阿姐要裴生去坟地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瞧瞧,裴生一个人,他性子软弱孤僻,正是需要相助之时,你此时帮助他,那叫什么,那叫古道热肠,心地善良!那魅力一下子就大了!”
“若是……真发现了什么立了功呢!那不就是功过相抵,让阿姐网开一面了嘛!”苏洛清眯眼笑道,“阿京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似乎……很有道理!
叶景策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苏洛清自知他起了心思,心中更为雀跃:“阿京兄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去为你说情,有我在,你这赔罪之路必然宽广坦荡!”
第38章危机四伏
歇息片刻,苏洛清便为裴生备好了去往坟地的马车,由于阿勒丢失之事,杜刺史在淮州加紧了搜查,沈银粟为此不住叮嘱裴生。
“快去快回,此行一定小心。”沈银粟话落,裴生连连点头,看着沈银粟的目光略微躲闪,有些心虚。
坐在马车另一侧的叶景策闻言抬眼,满怀希冀地望向沈银粟:“郡主,我呢?”
叶景策指了指自己,正等着沈银粟也关切一下他,却见沈银粟冷冷一笑:“你保护好裴生。”
“啊——”叶景策拖着长音应了一句,懒散地往车门处一靠,泄气般的撇过头,小声酸涩道:“说得好像谁能吃了他似的。”
裴生夹在二人中间,自然将话听了个清晰,顿时更加慌乱,连连摆手道:“小姐不必担心,我们这就走,定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的。”
说着,回头对叶景策小心道:“就……就劳烦阿京兄弟驾车了。”
裴生说完,叶景策又用余光扫了眼沈银粟,见那人真没注意自己,嘴角一撇,闷声道:“不麻烦。”
话落,便拉了缰绳催促起马车。
坟地在淮州北侧的郊外,来回一趟倒也不需多久,按照原本的计划天黑之前的确能回来,只是不知怎的,沈银粟盯着外面渐暗的天色,心中总觉得不安。
“阿姐?阿姐?”苏洛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银粟猛地收回涣散的目光,回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