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朝上第二次提及授施元夕官位的事。
可有了施元夕方才的表现在前,此刻太极殿外一片沉默。
周瑛站在了上首,将底下人的表情看得尤为清楚。
在她这番话落下后,这些?官员虽说没再像是?刚才那样剧烈的抵抗,可眉宇之间,仍旧有些?不甘愿。
周瑛不由得冷笑:“诸位大人可是?还有什?么不满?”
“臣等不敢。”
那北越军队虽是?被短暂击退了,可在朝的官员都清楚,第一批送过?去的武器有限,北越此番来势汹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战事没有彻底平息,施元夕又?将话挑在了明处,此刻谁出来反对这件事,便?会成为千古罪人。
他?们是?有不满,但更不想要因?此而沾上了一些?不敢有的罪名。
明面上不敢说出反对的话来,却又?不甘于看着施元夕涉足朝堂。
魏家一派的御史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在国之兴亡面前,我等无法做出这等不忠不孝之事来。”
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在说施元夕当不成官就要撂挑子的事。
王瑞平面色难看,不忠不孝,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
他?欲上前与这御史争辩,却见殿上的周瑛轻抬手,声色平缓地道:“你?们这般不甘不愿,论其原因?,只是?因?为施元夕是?个女子。”
在这边站了近半个时辰,周瑛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她索性抬步,在太极殿前缓慢行走。
步伐虽慢,瞧着却格外坚定,不仔细看的话,是?无法发?现她身体?不适的。
周瑛请抬眼,扫视着底下那群激烈反对的官员,讥笑道:“所?以,其实你?们反对的不是?施元夕,而是?女子摄政。”
“只是?诸位似乎忘记了,本宫与魏太后,也同是?女子。”
这话一出,那些?个官员的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自诩规矩的臣子,更是?骤然抬头?,仓惶之间便?要辩解。
周瑛却没打算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她直言道:“皇帝年幼,尚不能处理各类政务,依照你?们的意思,是?要将本宫和魏太后都一并赶出朝堂中?。”
周瑛顿住脚步,冷声道:“看来你?们所?不满的,不是?施元夕,而是?我祁氏江山!”
那些?方才还义正?言辞的大臣们,在听及这番话后,神色巨变,大殿之外,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人。
“皇上明鉴,我等绝无僭越之意!”
“先帝骤然驾崩,太后代为摄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和施元夕为官一事并不相关啊皇上!”
“不相关?”周瑛冷声道:“你?们不是?要将女人赶出朝堂吗?”
她抬眸,一双眼睛明晃晃地看向了魏太后。
那第一个被逐出朝堂的人,不该是?这个垂帘听政的魏太后吗?
和阻拦施元夕入朝堂不同,今日这话真说出口了,那就是?大逆不道。
朝上那两?个金尊玉贵的女人,顿时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这便?是?官场之道。
施元夕轻垂眸,他?们能以各种揣测、狭隘的言论来定义她,阻止她,断绝她的机会。
却没有办法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周太妃和魏太后。
因?为她们是?以祁氏江山的未亡人身份,立在了这个朝堂上的。
而目前的大梁,仍旧是?皇权高于一切。
她一直都清楚,要想走上了这条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有身处高位的人,亲自将她拉进门。
周瑛便?是?她最好的领路人。
周瑛的话震慑住了站出来反对的大部分朝臣,而余下的人……施元夕轻抬眸,她入朝阁,对余下几方也未必是?好事。
尤其她已与魏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放任她入朝,于朝政来说,多少都会有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