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抹日光升起,照射到谢府的每一个角落。
谢郁维静坐在桌案背后,从深夜到黎明?。
整个谢府的暗卫忙碌不休,疾步匆匆。
天光大亮时,书房内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进来的暗卫道:“……顺天府及城门各处都加大了巡逻力度。”
“驻京军将领谈墨,一早便离开府中前?往了京郊军营。”
顾安仲闻言,下意识抬头看向谢郁维。
一夜过去,谢家也该做出抉择了。
谢郁维起身,屋内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抬眸望向他。
就见他目光幽沉不见底,沉声道:“备马。”
顾安仲忙问:“大人这是要……”
“入宫。”谢郁维冷声道。
运筹帷幄多年,几经沉浮,是不是真的大势已去,他得?要亲自?去看看。
今日早朝的时间和以往相同,可在早朝开始前?一刻钟,议事殿内便已经站满了官员。
施元夕轻垂眼眸,站在一群重?臣之中,冯炜然走到她身侧,并?未开口,只安静地盯着殿门的方向。
时间一点一滴推移。
伴随着外边一声响亮的唱名声,施元夕抬眸,瞧见谢郁维面目深沉地走进殿中。
边上?的官员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施元夕对此?却并?不意外。
她转过身,望向殿上?。
早朝开始。
和往日一上?来就争锋相对的激烈气氛不同,朝上?沉闷一片,难得?无人开口。
临近六月,天气逐渐炎热,顾安仲站在这大殿上?,却只感觉到浑身冰凉,仿若置身于?冰窖。
谢郁维便在此?时走出队列,在周遭无数官员的注视下,他轻垂眼皮,叫人看不清楚面上?的情绪,开口便道:
“臣有事要奏。”
殿上?的周瑛眼眸平静地看向他。
谢郁维做事更喜欢隐匿在背后,掌握全?局,寻常在朝上?,也极少会站出来,今日之举,只能说?是十?分罕见了。
安静的大殿上?,只能听到谢郁维一个人的嗓音,他声色发沉地道:“启禀皇上?,淮康帝驾崩后,江太妃与?广郡王二人,以为?淮康帝守孝之名,前?往皇陵。”
那队列前?站着的广郡王猝不及防下,听到这么一番话,猛地抬头看向他。
“臣今日方才得?知?,太妃与?王爷未在皇陵久住,而是利用手中权势,收买前?太常寺卿陶营,令其为?自?身遮掩,随后离京前?往江西地界居住。”
“广郡王以孝之名,却未尽半分孝道,其在江西年间更是挥霍无度,奢靡放肆!”
广郡王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不光是广郡王,那些?和谢家有所往来的世家官员,亦是当场愣住。
好端端的,谢郁维怎么跳出来说?江太妃的不是?
他是疯了还是投向了周瑛那边?
谢郁维顶着这么多人迷惑不解的目光,沉声道:“广郡王欺上?瞒下,不孝不义,此?乃重?罪。”
“还请皇上?降罪于?他!”
广郡王听到这番话后,当即暴怒,顾不得?身边官员的阻拦,怒气冲冲地道:“谢郁维,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