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欲然被迫倚在浴缸的一侧,肩背紧贴着贴着冰凉的瓷壁,欲盖弥彰的衣料已经湿透,勾勒出他颀长的轮廓,却无法掩去此刻他眼底的生出的微末冷意。
陆知斐和他挨得太近,只要稍稍一动他们就能吻上彼此。
可这并不是什么情人间的窃窃私语,陆知斐在防备巫欲然,防备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巫欲然没有动,只是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情绪,看不出一丝波澜。
半晌,他突然溢出几分暧昧不明的轻笑,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巫欲然仰头靠在浴缸边缘,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声音哑得几乎融进水声里,听起来,倒有几分游刃有余。
“没有认错。我等的就是你,陆知斐。”
“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
水面无声泛起涟漪,陆知斐微微垂眸,看见巫欲然死死按紧了浴缸的边沿,指尖攥的发白。
现在的巫欲然,比起刚刚更像新闻报道里说的那个冰冷阴郁不择手段的Omega,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何必这么紧张?
他嘴里说出的话乍一听和威胁无异,陆知斐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巫欲然说话的那一刻,陆知斐连怎么无声无息的杀人都想好了。
无缘无故被带去一个陌生的世界,还出现了一个非常笃定喊出你名字的,自称了解你的人——这怎么看都目的不纯吧?
陆知斐尤其不喜欢别人把麻烦找到自己头上来。
可是要说巫欲然有什么目的……
他把目光落在巫欲然被水浸的湿透的衬衫上,那下面肌肤青红的痕迹隐隐约约,敞开的下摆更是一片狼藉,一看就知道,他承受了一整晚没被安抚的,易感期Alpha的欲。望。
……
陆知斐叹了口气,默默打开了花洒,掌心按住了巫欲然潮湿的黑发。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无言以对。
突如其来的温热水流会刺得人肌肤生疼,巫欲然本能的瑟缩着往陆知斐怀里靠了点,然后反应过度的,攥紧了他伸过来,准备解开自己衬衫纽扣的手。
抗拒之意很明显,就和昨晚不让陆知斐标记他不存在的腺体一样。
“湿透了总要换件衣服吧?”陆知斐反手把他的指尖压下,淡淡的说:“巫欲然,你听话一点。”
原本还一副从容不迫姿态的巫欲然倏地僵住了,不知是被陆知斐的语气触动,还是因为那压下来的手掌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片刻后,巫欲然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嗓音沙哑而低:“有伤,不好看。”
“我自己来就可以,不需要麻烦你……”
可是话还没说完,陆知斐就熟门熟路的解开了衣扣,三下五除二的拿花洒把他从头到尾淋了一遍。
他动作不轻不重,指尖掺杂在水流中划过那些成年的旧伤,带来别样的温柔触感。
巫欲然慢慢抿起唇,把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助理送过来的衣服很合适,两套都大小正好。巫欲然站在床侧把衣服慢吞吞的穿好,却看见陆知斐推开了门,做了个准备走的姿势。
他指尖一顿,眸色瞬间就暗了下去,冷声质问道:“你想走?”
陆知斐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报出了一段终端号码。
“不舒服的话除了医生也可以和我说,我对人体构造还挺了解的。”
毕竟陆知斐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为了自杀他都研究过,次数无限,随意拆分,十分专业。
巫欲然看他这副样子,没忍住气得笑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陆知斐,你是不是太小看了我一点?你以为你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