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承担了一部分恐惧,因为是他指使的。
祖岐生把祖岐安的所有行为归纳为还债,把故意伤害变成了很讲道德的东西。
如果不是来了金融街,祖岐安觉得自己能一直当个很有道德的人。
那次生死游戏是在一个逼仄地下室,他还在想晚上吃什么,胸口就挨了一刀。
后来的事他记不太清楚,总觉得地下室的时间完全静止,吊灯在摇晃,他在破破烂烂的镜子里看到自己一半隐在阴影中的侧脸。
游戏通知说他赢了,地下室的门打开,外面玩家的狂欢打破凝固的时间,真实感在那时重回身体。
他很想让这群人安静点,他有权得到安静。这场游戏让多少人大赚特赚啊……他杀了五个人,现在凭什么不能享受清静?
回到家,祖岐安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金融街。
祖岐安开始认真思考金融街意味着什么了。
他的身体素质还行,打小就皮实,但他哥挺废的,真遇到动手的情况绝对死在开局。
他想了很多,又觉得烦,比在现实世界还烦。
祖岐生从身后靠近的时候他没反应过来,或者说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有了反馈。
他把他哥按死在落地窗上,力道很大,玻璃震动两下,好歹没碎,不然绝对让这两兄弟命丧黄泉。
意识到这人是谁后,祖岐安本该收手的,但他不想收手。
三个小时前他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要求他冷静也太强人所难了。
所以祖岐安看着祖岐生的眼睛,一边想掐死他,一边不停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早知道会成这样,他就算把他哥手剁了,也不会吵着要和他一起来金融街。
“你想离开?”等他自己也觉得没趣松手后,祖岐生坐在他边上,和他一起看着金融街,问。
祖岐安说:“我想和你一块儿离开。”
“你只能独自离开,或者和我一起留下来。”
“你好烦啊,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
“你该去医院把肚子缝好,明天还有游戏。”
祖岐安低头看,哦,还在流血。
这怎么都没死,离谱。
祖岐安去了趟医院,再回家的时候祖岐生已经不在了。
他随便洗漱完,缩床上。
游戏烦心,他就不去想游戏。
他想多琢磨下他哥的事,结果脑子里蹦出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他哥安排的明天的游戏。
祖岐安更烦了。
他等到快凌晨,祖岐生才回来。本着自己烦不如大家一起烦的原则,祖岐安摸去了隔壁房间。
他哥在床上坐着看电脑。
祖岐安蹲在床边,问他哥要怎么办。
他哥被吵得没法工作,终于屈尊降贵给了意见。
“只要你想离开,就会一直害怕。”
祖岐安狡辩:“我不害怕,只有他们怕我的份。”
祖岐生终于抬起头看他:“你一直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