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那是被水流冲垮的石板。
眼前的景象如同梦魇。
墙壁的裂缝不断扩大,水流从裂缝中汹涌而入,伴随着源于自然的低沉咆哮。
行宫的每一块砖石在这股力量面前变得脆弱,犹如沙堡般被瞬间击溃。
没人能反应过来,迎头的冲击来势汹汹,但如同世界崩塌般的末日被凝固在瞬间。
砂石、碎块、潮水……所有能被称为灭顶之灾的存在都停滞在了半空。
空腔中,萨格特尼一世垂眼看翡安:“翡安。”
翡安和所有人一样,仰着头,心惊胆战凝视着即将席卷而来,又被停滞,继而逐渐恢复如初的空腔。
只是恢复行宫明显无法改变什么。
在他们无法肉眼可见的更高处,被尼图斯莱比河冲刷摧毁的深涧,一切事物都在逆洄。
因为王命令河水由低至高,王命令被毁灭的必须重生。
她的声音颤抖:“我……看清了。”
功劳属于系统。
没有能直接抵御自然灾害的秘术,但小黄鸡没有对这一事实手忙脚乱。
在极短时间内,它选出了能相互影响作用的秘术,连顺序和使用时机也贴心标注好了。
“宿主,直接按!哪个亮了按哪个!”
楚祖把小黄鸡抱起来搓了搓:“你休息会儿。”
小黄鸡气喘吁吁:“好……”
本因塌陷而暂时恢复“自由”的希克塔又被挂上青铜门,她比在场所有人类都要清楚,祖伊在短时间内做了什么。
倘若一个人类不仅拥有了神明的权能,比他们更懂世界的本质,甚至可以在弹指间平息一场源于自然,不偏不倚的灾厄。
那他是什么?
小黄鸡看到了希克塔的表情,瞬间也顾不上不休息,顶着急速运算后的高温:“那个变态又在打什么主意,宿主,您警惕点!”
楚祖:“你别急,先歇着。”
系统:“放心,我不累,宿主。希克塔那小子太变态了,我得提防着。”
楚祖:“不是,你现在抱着烫手,你降降温先。”
小黄鸡:……
小黄鸡勉为其难:“……好吧。”
放下小黄鸡,楚祖开始处理起这群已经快傻到痴呆的刺客。
“杀了不划算。”
楚祖说,“刺杀倒不麻烦,要是每次都捅穿进水口,我还得抽时间修复咱们实验室。”
系统顶着刚兑换的冰袋:“确实。”
打定主意,楚祖对刺客说:“滚回去。”
王的声音还是不高不低,甚至算懒散,但压过了一切声响,四面八方都是他傲慢的宽容。
“士兵的结局只有两个,战死疆场,或光荣归乡。别用你们低劣的血液玷污我的宫殿,仅此一次,滚回去。”
高尼的士兵浑身战栗。
区别于恐惧,那是源于内心的,对遥不可及却近在咫尺的某类信念的感触。
不知是谁先举起了左手,指尖绷紧到最高处,握成拳,最后垂向右肩。
一个人,两个……整齐的行动划分开了士兵和信徒。
士兵不该向敌国君王下跪,他们用属于高尼的形式表达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