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院长忙于保障孩子基础生活,学校老师忙于教导孩子学习进步。
只有桑折,她要更早面对我们熟知的,来自他人的“有关人生与世界的建议与说教”。
这不算个例。
用更极端、更严苛的措辞——我们身边的不少孩子要面对的,是两个成年人试图用主观意愿去覆盖另一个人的世界。
我不会说那是错的,或是对的。
但在我的判断标准中,粗暴忽视他人意愿,进行居高临下的认知扫荡,本质上是对对方感受的漠不关心。
而青少年无从分辨,等回过神,他的世界已经遭遇了侵蚀。
结果都是肉眼可见的。
要么感到全然的愤怒,源于亲密关系中遭遇背叛的痛苦,如果侵害来自陌生人,遭遇的打击反而不如现今。
要么已经处于半臣服半感激的稳定期,继而失去了想要独立探索思考的意愿。
如果能顺畅走完一生,这未必不是能走的路。
可桑折的性格和天赋决定,一旦她陷入对未来人生的迷茫与内耗,她不愤怒,也不顺从走完一生,她比常人更难挣脱矛盾与挣扎。
陆初霖没人教导,很容易走岔路,而桑折有了约束,找不到路走。
我认为,这才是他们两个人能作为核心主角被探讨的原因。
而电影给出的解决方案很理想化,但又很现实。
有人会原谅你,有人会帮你,但归根结底,你必须靠自己。
姜祖和周莉莉的帮助固然重要,在只有在写下对父母的那封信,并孤身提着行李箱,迈向未来的那一刹,桑折才能获得自己的救赎。
所以不要放弃。
不论你是十八岁,二十八岁,三十八岁,当你意识到自己正深陷痛苦的泥沼,务必正视它。
正视它,并挺起胸膛一遍遍重复——我必须想办法拯救自己。
【不吃青葱不吃岁月】|于2024-05-2014:50:47留言
最后是姜祖。
说实话,对姜祖没什么好探讨的(虽然还是写了这么多实在对不起!)。
当你在论坛看到越来越多的“看到无敌阳光开朗大狗狗了,我是学生给我一只”,你就大概懂了为什么导演会克制让他出场。
一个讨论青少年困境的电影(我自己这么归纳的),出现了一个你根本无法在现实生活里找到的……大金毛。
他的作用其实和原著《桃李不言》的男主差不多。
原著陆初霖能很轻易克服那些所谓的挫折,并给女主提供支持——先不管他有没有做到,至少在我理解中,作者多半是打算往这个方向去写。
姜祖也一样,但他比陆初霖要合理,因为他被遭遇塑造出的形象就是这样。
姜祖的起点就是终点,除了PTSD,你在他身上找不到挫折的迹象。
他积极乐观,又不断试图将自己的乐观传递给每一个人。
同时,他只会安静聆听,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所以不会像“聪明人”那样给你建议。
他存在在你能注视的地方,就像他自己所认可的职业一样,你病了,他不是医生,无法让你痊愈,但他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你。
照顾你身体的难受,和精神的煎熬。
这早就脱离了讨人喜欢的范畴,是每个人都想追寻的精神刚需。
所以他不能有太多戏份,对他的刻画要少,他最好是一种象征,一类只留存于内心的鼓舞。
我甚至在想,为什么世界会凿开他漂亮的眼睛?
LeonardCohen的《anthem》是这么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