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鹤笙仰起苍白的脸,自嘲道:“躺在那里的人不该是倪砚斐,应该是我这个阴险、自私、贪婪,连自己弟弟的未婚夫都觊觎的罪人。”
池津深低下头,吻他睫毛上的水珠,吻他微微发红的鼻尖,然后滑到他痛苦的嘴唇上:“你不是这里唯一的罪人。”
四目相对,他们确认彼此同罪。池津深再也克制不住,将安鹤笙抵在墙上深吻。
安鹤笙想推开他,他抓住安鹤笙的手臂按在墙上,手指缓缓向上移动,擦过安鹤笙冰凉的手心,与他十指紧扣。
那些用以纾解宣泄的音符,统统飞了回来,在池津深体内演奏着狂荡的交响曲。他需要安鹤笙和自己一起体会这螺旋上升的危险旋律,再一起坠入粗野磅礴的风暴。
平日那个清绝无尘、高坐云端的钢琴家荡然无存,强烈直白的爱欲沸反盈天。
SN513想看付费节目但又提心吊胆:【停一停停一停,他是要做全套还是怎么?我们的弟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安鹤笙:【我是一个病人,我没有反抗的力气。】
SN513:【……】咱就是主打一个作大死。
他们的确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安鹤笙主动和池津深的嘴唇分开,哑声道:“再继续下去,我的脑震荡要更严重了。”
未尽的炽热叫人欲罢不能。池津深强忍着让理智将体内的岩浆一点点稀释降温。他抚摸着安鹤笙的嘴唇,郑重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痛苦。”
“不用顾虑我。”安鹤笙轻轻笑了一下,像是从不对任何人任何事怀抱期待,“从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我弟弟的东西,不是我能染指的。就当我做了一场梦,现在该醒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开门走出去,没想到雷君晏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雷君晏看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二人,神情自然地对池津深说:“我以为你带我哥出去了。”
不等池津深开口,安鹤笙抢先道:“我这副样子能去哪?”
他走回床上躺下,语气透着疲惫:“刚才我想吐,津深就陪我去了卫生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坐下。”雷君晏道,“晚上想吃什么,粥还是汤?”
“你决定吧。”安鹤笙对雷君晏眨了眨眼,“医生让我不要动脑,我现在彻底不能自理了。”
雷君晏笑了笑:“我帮你理。”
池津深在一旁听着他们兄弟聊天,暗中观察雷君晏的表情。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应该真的是刚刚回来。但安鹤笙也从容自若,好像从没有和自己在卫生间激情缠绵过。
这就是演员的专业素养吗。
晚些时候,安鹤笙喝了雷君晏让人送来的汤。没一会又感觉困倦,早早睡着了。
雷君晏看了看时间,对池津深道:“我们也出去吃点东西吧。”
池津深点头同意。二人离开医院,在附近的商圈找了一家餐厅。
雷君晏点好自己那份餐点后,见池津深没碰菜单,便说:“如果这里的菜都不合胃口,那就换一家。”
“不了。”池津深略显严肃地看着雷君晏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雷君晏双手十指交叉放在翘起的腿上,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池津深开门见山道:“我想解除婚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切入,雷君晏只是垂下眼眸沉默了一秒,很理性地问:“理由?”
池津深:“我们对彼此没有过心动的感觉。”
雷君晏不紧不慢地说:“我以为从一开始你我就都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虚无缥缈的感觉,只有切实相连的关系。”
池津深:“如果我爱上了别人呢?”
雷君晏:“那不在我们的计划里。”
“我不是在开玩笑。”诚如雷君晏所说,池津深从一开始就很明白他们的婚姻是利益和责任。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种关系,以为自己能按照早已铺设好的华丽轨道不间断、不错位地行驶下去。但他猝不及防地被自己推翻了。
与其说他背叛了雷君晏和父母,不如说他背叛了自己,彻头彻尾。
池津深不知道雷君晏会作何反应,他希望能理性平和地解决这件事。否则两家闹得不愉快,只会让安鹤笙的处境更为狼狈。
他正组织措词,却见雷君晏摘下了眼镜。
“我知道。”雷君晏低下头缓慢地擦拭镜片,语调悠长平静地说,“你爱上了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