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空间逼仄。陆淮川身上的酒气和晚香兰的气味混在一起,在车里发酵,变臭,虞连渐渐坐立不安。
虞连按捺不住开口,捡些话来说:“你不该打电话叫我进去的,陈总日后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陆淮川兴致缺缺,只是说:“你该学习一下开车了,下雨天司机很难及时赶过来,我们等得太久了。”
他顾左右言他。虞连就再懒得开腔。
他扶着陆淮川上楼,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陆淮川歪倒在他身上,嘴唇与他的颈项相隔半寸。
酒气和热气一起,把虞连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陆淮川:“我没有这里的钥匙了,我开不了你家的门。”
虞连没吭声。
他费力地把陆淮川扔在沙发上,转身去找醒酒的药。
回来时虞连手里拧着一条湿毛巾,他把它扔在陆淮川脸上:“你没力气洗澡就擦一擦脸,然后把药吃了。”
陆淮川慢慢坐起来,低垂着头,神色莫辨。
虞连咽喉滚了滚,不打算多话。陆淮川静坐着,突然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虞连一顿:“你指什么?”
陆淮川站了起来:“你不要明知故问。”
虞连害怕他逼近,脚步不自主地向后退:“你说你和陈总……和陈小姐吗?”
虞连嘴里发出的话是连他自己都陌生的:“你今晚不该叫我来的,在业务上你和她往来惯了,在感情上,也许你们都是单身,无论从哪个角度,你们私下单独对接都会更好。如果你说你是为了工作才和她发展关系,这是你个人自由,我作为你的同事无权干涉你。”
虞连很擅长为自己的退却找一大推借口。陆淮川满身酒气,听他说出一番义正言辞的话,极慢极慢地,却是笑了:“你骗谁呢。”
“虞连,你对我好残忍。”他又说。
他话落,虞连眼前一黑,昏暗中看见陆淮川一迈腿,大步朝自己扑来。虞连的腰重重抵在酒柜边角,痛得闷哼一声。
陆淮川掌着他腰胯,欺身过来咬他嘴唇,虞连别过头,湿热的吻便落在颈上。
虞连皮肤浮起疙瘩,他受了寒一样浑身颤栗。
“陆淮川……”
陆淮川的手往他腿上摸索,虞连声音变得尖锐:“陆淮川!”
他察觉对方借酒逞凶,遂咬紧了齿关,试图挽回局面。
陆淮川呵出的热气叫他头脑发昏,虞连费了很大力气抵抗,嘴里下意识找补:“你喝得太醉了,我不和你计较,但你不能拿我当陈小姐的替身泄欲,朋友不是这么当的。”
话到最后,才终于暴露一丝怨气。
陆淮川掰过他的下巴,逼视他:“你真的想做我朋友吗?”
他略微一顿,口气有些恶劣:“还是想做我男朋友?”
虞连倏然张大了眼睛,他脑海一片空茫,嘴巴一张一合却半天说不出话——像被浪尖高高拥起又抛至沙滩的脱水的鱼,滑稽得令人发笑。
虞连茫然无措地说:“什么、什么……”
陆淮川眼眸湿润而多情,他捧着虞连僵冷的苍白的脸,软着声音哄他:“连连,你心疼我一下,行吗。现在销售行业竞争那么激烈,我被迫用一些手段去接近和笼络客户,这是业务环节中很常见的,你不会不理解吧?我连自己都奉献出去了,你以为我很好受吗……如果连你也看不起我,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把工作和感情区分得很开,逢场作戏可以,但是真心得放在一个地方。”
他揣着虞连的手往自己胸口上贴:“你喜欢我,是不是?”
他看着虞连,眼中那样柔情蜜意:“我们的心意是一样的,你明白吗?”
虞连眼帘渐渐垂落下去。海浪退却,氧气消贻殆尽,他全身裹满了粗糙砂砾,终于在烈日下被暴晒至死。
【作者有话说】
我个人以为,一个反派角色的恶应该是有迹可循的,所以我花费了一些笔墨去塑造陆淮川的人设,到这里会暂告一段落,之后我也不会去洗白他,原生家庭的惨痛不该是日后为祸他人的借口
接下来是曜连的主场,剧情有点慢,感谢追读和阅览!这周更6k,写多了,周五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