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军不争气,顾卫朝和潘文丽心里明白晚年靠不住他,所以早早便开始给自己存棺材本,经这么一遭,二人存的十万养老钱全都还了债,剩下的部分同意分期高利息还给债主。
债主走后没两天,警察又找上了门,顾卫朝开始以为是债主不信任他所以报警准备强制执行,没想到警察这次来的目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儿子顾军。
原来是顾军工作的那家工厂突然报警称厂子的生产废料被人偷了。
警察调取监控发现身为仓库管理员的顾军具有重大嫌疑。
虽然顾军偷卖的废料量不算很多,但涉案金额已超过三万,构成刑事案件,顾军被强行带走。
潘文丽追在警车后头哭天抢地,当时就晕了过去,被120拖去了医院。
说到这陈阿婆长长地叹了口气:“都是报应啊……”
顾北似有所感,垂下的黑睫遮住眸中的情绪,嗓音低哑:“她怎么了?”
陈阿婆:“医生说她得癌了。”
“什么癌?”
陈阿婆:“乳腺癌,晚期。”
闻言,顾北闭了闭眼,面上没什么表情起伏,仿佛他和那人如陌生人一般,毫无任何关系。
哪怕顾卫朝将顾军偷窃的赔款还清,可顾军还是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顾军进去后不久,潘文丽癌细胞扩散,转移到了骨头,她只能瘫在病床上,每天都要靠化疗苟且偷生,经历生不如死的痛苦。
去年年初,顾卫朝终于支撑不住,把他的命根子,也就是这套老房子给卖了。
得知折磨了自己那么久的三个人落得如此下场,顾北却并没有感到有多畅快。
心里更多的是平静。
或许真的就像陈阿婆说的那样,他们一家变成这样是坏事做多的报应。
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昨晚顾军看见他时会满眼恨意了。
那个被他看不起,欺压着长大的堂弟,现在竟然过得那么好。
反观他,家破人亡,自己还是个刑满释放人员,估计养活自己都难。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欠债的父亲和不知生死的母亲需要他照顾。
这么一想……还真是报应不爽。
思及此,顾北皱伏的眉心骤然舒展,他敛眸无意识地扯了下唇,俊美无俦的脸上划过转瞬的嘲讽,眼神冰冷又薄凉,带着上位者不自知的怜悯。
和陈阿婆道别后,顾北开车驶向荆梨工作室所在的位置。
另一边,荆梨正陪着装修师傅一起砌墙,她头戴自己用报纸折的简易帽子,右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上一滴白色的乳胶漆,她也不知道,低头干得不亦乐乎。
沈淙拎着果茶进来时,看见女孩如同小花猫一样的脸,忍俊不禁。
“都先停一停,我给大家买了喝的,天太热了,喝的点冰的去去暑!”
沈淙将果茶搁在桌上,接着从袋子里挑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递到荆梨面前。
“知道你这几天喝不了冷的,特意给你买的常温奶茶。”
荆梨正蹲在地上举着刷子补漆,闻言瞥了眼男生,唇线微抿,似笑非笑地说:“谁告诉你我今天喝不了冷的?”
沈淙挑了挑眉,坦白道:“易梓薇。”
荆梨暗暗吸了口气,暗道这丫头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她没碰那杯奶茶,站起身边摘手套边往外走,语气冷淡下来,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的好心,但我恰好不爱喝奶茶。”
沈淙闻言看了看奶茶杯,脱口道:“可易梓薇说你最爱喝这家的奶茶啊……”
话还没说完,他戛然而止,愣住的脸浮现无奈的自嘲。
明明爱喝却跟说他不爱,言外之意便是拒绝。
“真就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啊。”他跟上去懒声道。
荆梨轻笑,抬手将头上的抓夹松开,顿时墨发如瀑般倾泻,额前几缕碎发随动作散落,阳光下侧脸轮廓格外柔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