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待久了,倒是忘了这茬,宗随泱闻言也笑了笑,说:“我再坐会儿。”
“那你不许吵醒我,否则我跳起来咬死你。”裴溪亭说着扯下披在肩上的外袍,脱了木屐往床上一趴,“嗷”了一嗓子,“我的腰啊,天天坐马车,感觉要断了。”
“明日重烟到了,让他给你扎一针。”宗随泱偏头看了眼趴在床上的人,“外头冷,把被子盖上,好好睡。”
“我发现你这人有时候真能操心,”裴溪亭晃着脚,趴在被子上闷声说,“还喜欢管人。”
宗随泱挑眉,“我管你了?”
裴溪亭说:“管了。”
“我要是真管你,你也就不敢说这话了。”宗随泱说,“你这样的,管起来怕是要下狠手,至少戒尺是要备着。”
裴溪亭乐了乐,说:“其实小时候我挺希望我爸……爹娘管我的。”
宗随泱闻言愣了愣,说:“你要是早早遇见我,我把你当儿子管,当然,现在也不晚。”
“差辈了。”裴溪亭说,“当然,要是你愿意每天给我很多零花钱,我也愿意被你占这个便宜。”
“那还不简单?”宗随泱说,“当我儿子,要什么有什么。”
裴溪亭嚣张地说:“我要当皇帝!”
宗随泱不介意这大逆不道不言,说:“当了皇帝就不能到处玩儿了,你不会喜欢。”
“那我要大庄子大别墅,”裴溪亭狮子大开口,“把你的宫殿也给我。”
宗随泱说:“宫殿就在那里,看你敢不敢进去了。至于大庄子大别墅,我倒是有不少,看你喜欢哪处。”
“有不少?你凭啥有不少,你是不是侵吞民脂民膏了?”裴溪亭蹬腿儿,“说!”
宗随泱说:“从前得的赏赐,做皇子时最是逍遥富贵。”
“逍遥个屁,天天被人砍,你要不是命硬,厉害,身边还有那些靠谱的人,你早就投胎给我当儿子了。”裴溪亭嗤笑,眼睛一转,“诶,你要是给我当儿子,你敢板着脸装酷,我就揍你屁股,让你哭着叫爹。”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说乐了,趴在床上闷笑个不停。
宗随泱也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起伏的弧线上,目光微深。
裴溪亭沉浸在小宗随泱光着屁股蛋儿哭兮兮叫爹的模样,没有察觉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分外危险,更忘记了祸从口出的经验教训,突然,屁股挨了一巴掌。
“操!”裴溪亭回过神来,捂着屁股转头瞪着不知何时来到床边还下此毒手的宗随泱,不可置信地说,“你做什么?”
宗随泱右手放在腰前,微微蜷缩着,掌心还在发麻。他盯着掌心,抿紧了嘴唇,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抬眼看向裴溪亭的时候,眼睛甚至微微发亮。
“?”裴溪亭警惕地往后挪,“你干嘛?”
宗随泱盯着他,没有说话。
这眼神,怎么像是随时都要兽性大发然后扑过来咬他?!
裴溪亭吓得伸手拿起被子挡在身前,防备地盯着宗随泱,说:“有话好好说,动手是不对的。还有,我就是说着玩儿,想想也有错吗?就算有,你也别动手,动手就是你亏,你赶紧跟我道歉。”
“抱歉。”宗随泱盯着他,缓慢地开了口。
“……”裴溪亭被盯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人道,“你不许盯着我看了,赶紧出去,我要睡觉了。”
宗随泱没动,说:“睡吧。”
裴溪亭瞪眼,“你不出去我怎么睡?”
“你平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躺下就睡吗?”宗随泱说,“这里很安全。”
“是,我的生命很安全,但我的屁股不安全!”裴溪亭眯眼,“你是不是想趁我睡着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