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睡吧。”
把人圈进怀里,温热干燥的手指力道适中地揉按摩易南川僵硬的后颈,怀里的人逐渐放松身体,唿吸变得平缓而绵长,但是琥珀色的眸子还是疲惫却倔强地睁着。
“越城。”
“嗯。”
“我想跟你说个事。”
规律揉按地手指顿了顿,温声道,“嗯,说。”
易南川磨磨唧唧地把小腿横到越城膝盖上,压住,窸窸窣窣地把半个身体压向越城,脸枕着对方宽厚的胸膛。
越城的喉结时不时被短短的头髮蹭到,难耐地上下滚动着,无奈地低笑,“有话就说,别拱来拱去的。”
易南川蹭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撒娇姿势,只好悻悻从越城身上翻下来,咸鱼一样脸朝下趴在床上,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只留下灰黑混杂的头发呆呆地支楞着。
“越城,”捂在枕头里的声音闷闷的,“我跟宋哥借了一笔钱。”
语毕,立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房间里静悄悄的,努力辨认,有越城沉长的唿吸声。
得不到回应,易南川唿吸变得小心翼翼,视线被枕头遮住,漫长地沉默让他烦躁地把脑袋埋到枕头更深处。
很久,久到易南川险些用枕头闷死自己,越城低沉的嗓音才不轻不重地回復。
“我知道。”
“……”咬牙切齿地嘟囔,“姓宋的果然卖了我。”
“所以你跟我坦白的动机,是因为猜到他会卖你。”明明是波澜不惊地语调,却莫名透露出危险意味地意有所指,“他能卖你第一次,为什么不能卖你第二次?”
“你果然生气了。”抬起脑袋,琥珀色的眸子对上越城漆黑如墨的眼底,易南川突然有点心虚,哑声道:“越先生,你十分钟前才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没有生气。”
“我骗你的,”越城翻脸速度极快,“我很生气。”
易南川尝试着讨好地伸手勾了勾他的袖子。
“宋哥跟你说这事的时候,有没有给你听什么奇怪的东西?”
“什么意思?”
脸一红,“就……录音之类的?”
语调一沉,“他录你音?录什么了?”
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眉心微拧,打量易南川片刻,越城叹气,结束这个话题,“你如果现在暂时不想睡的话,”边说,边抬手调亮的床头灯,“那我就再看一会书。”
易南川眉毛一挑,老子在这跟你撒娇呢,你不看我看书?看什么书?凑过去看了看封面,一长串复杂的字母,看不懂。
“真生气了?”
哗啦,翻过一页纸,“嗯。”
“你以前生气不这样的啊。”
“我以前生气怎么样的?”
易南川拖着枕头超越城拱了拱,抬头逆着暖黄色的光,微眯着眼睛看越城,“你以前生气,会跟我撒娇,让我哄哄你。”
“那是因为我当时生气的程度,是你服个软就能解决的。”
“所以这次是服软不能解决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