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看过去。
程灼绷着唇角,站在她旁边,面无表情地打开水龙头。
这是房屋公区的洗手台,两个连在一起,程灼低垂着眼,弓着背,手撑在洗手台边沿,任凭水哗哗地冲下来。
姜念从镜中斜瞟了他一眼,伸手,压一下,水停。
她舒服了。
但只舒服了两秒不到,水再次哗哗流下来。
她关上。
他打开。
跟故意和她唱反调似的。
她又又又一次关上,这一次,她手没再挪开,姜念压着开关:“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程灼吊着眼皮儿,懒靠在台沿。
姜念挑眉:“你今天从进门开始就不对劲,当我看不出来?”
程灼没回答。
他垂着眼,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姜念等了几秒,没等到答案,她收回手往外走:“不说算了。”
她盖上口红,刚和程灼擦身而过,手腕便被扣住。
程灼微用力,把她拽回来,抬起微微充血的眼:“简淮州……”
“嗯?”
“嘴唇上的伤,”他咬紧牙关,顿了顿,才接着问道,“怎么回事?”
这话一问出口,程灼就后悔了。
——他怕她的答案,会让他发疯。
再者,他又有什么立场质问这些呢?
他跟她除了几年的同学情和他独自一人兵荒马乱的暗恋,还剩下什么呢?
不管她跟简淮州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有任何资格去过问任何事情。
程灼绷直的背一点点塌了下去,扣住她手腕的大手也一点点松开,他闭了闭眼,语气释然又怅然:“算了。”
与此同时,姜念的声音一同响起:“上火了呀。不然呢?”
嗯?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吗?
程灼怔了怔神,而后猛地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姜念双臂环胸,臀尖松松抵住洗手台边沿:“还有吗?你想问的。”
程灼犹豫起来。
姜念姿态放松:“你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但仅限现在,过时不候。”
程灼一咬牙:“那他背后的咬痕……?”
姜念很无语:“他不是都说了,是哪个小朋友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