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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第1页)

龙凤红烛堪堪烧至过半时候,门外终于再度响起闹哄哄的声音,只是同方才那种要一往无前冲入洞房的气势不同,这次人声在叁步开外就停了。“方也闹够了!不能再耽搁,不然误了吉时你们谁担着?!”说话的是引路的喜娘,声音又高又亮,身材也堪称可靠稳重,只往新郎官身边一拦,后头还想闹洞房的便止了步子。新郎朋友不多,来的大多是东家的熟人,只是东家太过痛快,早已自顾自喝得烂醉,被人扶了下去,新郎又一副面嫩可欺的模样,被迫着灌了不少酒。喜娘心下担忧,可哪里劝得住?果然,新郎来的路上,眼看都能瞧着洞房的灯了,结果一个激动,不小心就跌了一跤,旁人扶都来不及,就这么捂着胸口坐在半道喘了半个时辰,面色难看得可怕,立刻叫那些瞎闹的醒了大半的酒,惹得喜娘痛骂不已。好又过了一刻后,新郎稳定了下来,叫郎中与懂医术的修者瞧了,皆说无事。小新郎官也争气,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不用人扶也能走得稳稳当当。喜娘哪里还敢耽搁,当即引了新郎官来到洞房前,将那些还想闹的统统拦在了门外。因为新郎身子的缘故,旁的礼节都简化了许多,该行的也都行了,只有这最后一步合卺酒……喜娘端过漆盘,正犹豫着,就觉手中一轻。“我自己去吧,时候不早,都歇了吧。”新郎官面色虽然不好,但还是稳稳地冲周围人拱了拱手,声音不高,却也十分清晰。喜娘微愣,旋即觉出这传闻中的病秧子新郎官其实酒量不错,瞧这模样,大约还清醒着,不愧是酒楼的少东家。怔愣间,红袍的少年已经推门而入。喜娘下意识瞥了眼门内,见新娘正安安静静地端坐床边,罗扇半掩娇面,闻得外面声音只将头垂得更低。这无限娇羞的模样让喜娘掩帕笑了。她转身,高喊道:“礼成——礼——成了!东家早就说了,只要送入了洞房,诸位客人皆可回前院,今夜桑枝酒不限量,大家尽可喝个痛快!”如此,诸人哪里不明白,这是东家想得周到,早就安排好了不让看这病秧子新郎官的笑话,拿酒堵他们的嘴呢。早前那一闹已经惊得人一身冷汗,眼下都这般了,哪里还有不识趣的?皆纷纷笑着告退,只说不醉不休。转眼间,洞房前就散了个一干二净。洞房内,一身正红的少年新郎官端着托盘立在床边,却不看面前新娘,而是转头盯着屋中妆台上的镜子,目光阴晴难辨。待得外头彻底安静,红烛又烧了一大截,他方慢吞吞地走到镜前,伸手在那镜子上抹了一下。原本温暖干爽的室内瞬间转了模样:蜜糖似的烛火照映下,满地皆是散落的肉块与肉触;厚厚的大红绒毯在饱吸了水分与血液之后,转为另一种深浓的妖冶之红。而无论是这满屋让人泛呕的红色,还是这血气逼人的腥味,都不及那坐在床边的男子——或者说是魔物——半分邪异。那个魔物正懒洋洋地屈腿靠坐着,半眯着眼,应当是进食完毕,终于餮足。他身量极为高壮,哪怕坐着,也几乎占了大半幅床,半边身子面容英挺,骨深眉长,肌肉贲张,是世间男子最威武雄健的模样,另外半边却没有一块好皮,肉触做的筋骨纹理清晰可见,小臂至手掌部分更是只有白骨裸露。他摸摸下巴,冲一旁僵立在侧的少年新郎官咧牙一笑:“我的儿——你来了啊。”小新郎闻言僵了面色:“你们爱认父女就自己认去,别扯上我。”床上男人闻言噗嗤一笑:“怎么?俊儿长大了,学会心疼姐姐了?”“谁会心疼她?!”新郎官打扮的青俊想也不想就反驳,“哪个倒了十八辈子霉的才会心疼她!都说了我不是你儿子,现在没人,不要乱喊!”他说的是事实。毕竟从进了这个房间开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和床上的那个没有半分相似:眼下,他已经换回了自己的模样,是他最引以为傲的金发雪肤——发丝顺滑,皮肤雪白,同他的亲爹一模一样。而对面那个呢?头上一半是蛇似扭曲的肉须,另一半倒是正常,却弯弯曲曲同铁丝般,又粗又黑。皮肤也一样糟糕。这怪物向来喜欢弄成什么麦色深色古铜色,还爱吹嘘成英武气概,其实分明就是浅一点的黑炭头和深一点的黑炭头。还有眼睛。那人有次高兴了,夸他的眼睛和头发都是日落熔金——对面这个呢?横竖不过是黑色,她从没夸过。——什么乌漆嘛黑的脏东西,也配当他爹?大约他面上愤慨之色太过明显,那怪物忽地咧唇笑了,不掩眼中戏谑之色。青俊后脑刚刚炸凉,就腿脚一滑摔了个大马趴,被地上鲜血肉块糊了个满身满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头顶传来放肆的笑声:“乖乖,我的好大儿,如何还这般客气?就算感激你爹给你了娶媳妇儿,也没必要行这五体投地的大礼喂——亲父子,何必明算账?等我给她浇透了身子,生完了娃认你做爹,再来谢我也不迟,不迟。”血腥冲鼻,魔音贯耳。青俊本就是及爱洁的天性,当下哪里还忍得住,转头冲向净房大呕特呕了一通,足足半刻过后,方才脚步虚浮地晃了出来。吐自然是吐不出什么的,酒水落肚即化,他们又是天生的修行者,除了极净的炭火,本也不需要再吃什么。好在这一吐,青俊总算是冷静下来。他没再同这魔头分辩,毕竟如果说这些年如果说他学到了什么,那一定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哦,还有“识时务者为俊杰”。叁年了,床上这俩他都辩不过也打不过,到底学乖了不少,甚少再挨揍。其实,眼下的事本也是大半年前就说好的——他与那魔头扮作经营这家酒肆的父子,定亲后就将她迎娶过来。可是今夜大约是那桑枝酒确实多喝了点,而周围的人又太过热情,以致于他在一声声“恭喜”中晕头转向,差点迷失自我。不过眼下已经没事了。膝盖和胫骨都还隐隐作疼,那里曾经因为逃跑被打断过。还有脖子,虽然愈合了,但因为放了不少血,还凉飕飕的。所有遭过的罪都在提醒他,迟早有一天他会逃出去,然后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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